“那事怎么能怪你呢?多亏了你那个时候的帮助,我才没有被冻死在河里,星桂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以后不要再乱说了,也不许再内疚。”俞棠露出安慰的笑脸,“至于俞栗,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总是和我过不去,以前我只当是私人恩怨,如今他坑害我的弟弟,我是永远不会原谅他了。”
“嗯,我知道的,我也不原谅他。”星桂主动给俞棠倒了杯水,“哎,明明是你最难受,你却还要哄着我,你这个人永远这个样子,对朋友和家人都是好得不得了,这就是你最好的地方,你真的不要自己钻牛角尖,万一……万一塞大哥不在乎这些呢?你岂不是因为自己的执拗错失了一庄好姻缘?”
“哎!你怎么还说这些呢!”俞棠担心塞壬听到,并没有大声讲话,只是说话的语调饱含了埋怨和羞恼之意。
星桂不好意思的笑了出来,“这不是关心你嘛!我也不是坑害你塞大哥,就要让他和你结亲,我只是想让你勇敢的试一试,万一他也喜欢你呢?我看他是喜欢你的,他对谁都冷冰冰的,就对你笑,还给你留吃的,什么都给你买,你真的不想把这么个好男人据为己有?”
这话就像长着脚似的,争先恐后的钻进了俞棠那颗蠢蠢欲动的心里,他喉结滚动吞咽着口水,一种莫名的情愫呼之欲出,却因儿时赵芳草和村民的议论而逐渐消散了,他确实不是身体健全的哥儿了,谁娶亲不想要个好人?自己有什么脸面要人家珍爱自己?更何况塞大哥应该只是觉得他可怜才会这样做吧?他对小森也很好。
想到这里他摇了摇头,声音凄苦隐忍,“哪有那么多的万一呢?”
“哎!你可真是根木头啊!”星桂气得直摇头,却还是没舍得说出一句重话,“说到底这都怪老俞家,除了你阿奶和你阿爹,一个一个的自私又无情,如果不是他们总说你没有用,你也不至于如此胆小如此看轻自己,不过好在他们最近已经遭到了报应!”
“他们怎么了?”俞棠见塞壬忙完了,把自己留下来的虾肉推到了塞壬手边,继续追问着星桂,以此来转移话题,“我都好久没见他们了,还真不知道他们发生了什么,你快说说。”
星桂看了看正在吃东西的塞壬,继续道:“自从村里人知道了俞满钵的所作所为,以及他不再是里正,大家都不再亲近他,也不托他家卖鱼了,再加上老俞家的男女老少都被塞大哥打得干不了活儿,老俞家的摊位每天都在赔钱,镇上的人也不再去光顾他们摊位了,他们家可真是从当初的卖鱼大户变成了分文不进的落魄户。”
“这些都是他们活该,多行不义必自毙。”塞壬吃完了虾肉,主动为俞棠剥了些新的龙虾肉。
塞壬这一系列娴熟的动作,落在星桂的眼里,让星桂直觉得自家好友和塞壬是有戏的,他笑了笑,“塞大哥说得太对了,对了!我还听我阿娘说,俞满钵的儿子回来了,他们家现在正四处借银钱,准备重整旗鼓呢!俞老二更是指望着绣花枕头俞高中今年秋试能高中状元,哎哟!差点忘了,俞高中这一次还花了银钱请了他们书院的先生帮忙指点呢,看样子是下足了功夫,不过我还是相信我家子玉,一定能蟾宫折桂!”
俞棠先前向星桂询问过对方和邵子玉之间的感情进展,星桂事无巨细的说了出来,虽然有的时候邵子玉有些顽固守礼,但星桂却还爱得深情不移,俞棠怎么说都没用只好作罢,心里盼着星桂以后能过上舒心日子,一番思绪过后,他又将注意力放回刚刚的话中,不禁有些懵,“桂哥儿,你刚刚不是说他们老俞家没钱了,那俞高中怎么有钱请先生?”
“哎,瞧我这脑子,忘了这么一件大事!那钱是俞栗的彩礼钱。”星桂笑着拍了拍额头。
俞棠更懵了,“俞栗这就成婚了?”
“对啊,一是因为家里缺钱,二就是俞栗声音变得难听,长得比以前更难看了,每天都靠敷粉度日,当然是趁着夫家没发现这个大秘密的时候赶紧嫁过去,等生米煮成熟饭,他再要个孩子,谁还能动得了他?”星桂看了看不甚在意的俞棠和塞壬决定放个大招,“要我说俞栗就是屎壳郎硬要戴面具臭不要脸的,明明抢的是你的娃娃亲,如今腆着脸的嫁过去。”
塞壬剥虾的手顿了顿,一番沉默过后,只见他脸上多了几分笑意的看向俞棠,“真没想到,你还有娃娃亲呢!”
俞棠莫名的抖了抖,总觉得塞壬的笑和平时不太一样,明明笑着却好像在生气?在委屈?好像一个新妇在埋怨丈夫背地偷人?还有这莫名的压迫感让他有些慌,他不知所以的连连摆手,求生欲极强的解释起来,“都是父辈的主张,我阿爹曾经在山上救过一户逃难的人家,那家媳妇正好有了肚子,两家人聊得来就定了个娃娃亲,后来我出了点事,身体不健康了,我阿爹也赚不来钱了,那家就和俞栗家走得近了,渐渐就成俞栗的娃娃亲了,因为这事我奶奶生了一场大病,后来也是什么都改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