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漆嘛黑的夜色笼罩着低矮群山,呼啸风声从耳畔擦过,似女鬼凄厉的哭泣声。
四下无人,只有比人高的杂草被夜风吹动着左右摇摆。
南流景定了定神,慢慢下车从后备箱抬下轮椅坐上去。
他打开手机照明高高举起,在氤氲不清的夜色中仔细辨认着。
倏然间,在一块巨石前,一抹与夜色格格不入的白映入眼帘。
“嘭咚。”心脏没由来的跳乱了一拍。
南流景立马转动辅助环滑了过去。
然后他看清了倚靠在巨石旁的那抹白。
沈伽黎手里拎着只红色塑料袋,双腿并拢斜在一边,脑袋靠着巨石双眼紧闭,节奏的呼吸声从他鼻间传出融入风声中。
“哈。”南流景不可置信一声冷笑。
他幻想了太多不堪画面,到最后告诉他,这个人不知怎么来到了荒郊野岭,还靠在路边睡着了。
喉结滚动了下,南流景声音森寒:“沈伽黎,起来。”
沈伽黎听到了声音,慢慢睁开眼
月色倾泻而下,映照出眼前这人模糊的轮廓线。
如鹰隼般锐利含寒的双眸死死盯着他,连接着高而挺直的鼻,深色的唇搭在新雪般的肤色中格外显眼。
沈伽黎:?
“你是谁。”
“什么?”南流景语气不善,“睡傻了?”
“你是谁,我没见过你。”沈伽黎转动着他几欲生锈的大脑,把历往全过了一遍,他可以确定,在他前二十二年中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男人。
虽然很可惜,他坐着轮椅。
轮椅?
沈伽黎皱起眉头,良久,试探着问:“你是南流景?”
问问,以防认错人。毕竟原文中描写的南流景丑且老,狗见了都摇头,和面前这位完全对不上号。
南流景被他这一句噎得无言以对。
之前他就怀疑一直低着头的沈伽黎会不会都没见过他的真实样貌,得到确切答案后还是感到一丝不可置信。
相处了几个月,怎么可能连住同一屋檐下的人的脸都没见过。
但现在不是关心这种事的时候。
“你买菜,买到这里来了?为什么不接电话?”
沈伽黎还没从疑惑中回过神,随口道:“静音没听见。”
“就算静音也该时不时掏手机看一眼吧。”南流景的声音陡然抬高八度,夹带着强烈的怒意,“你是傻瓜么?”
“是傻瓜啊,你不是早就知道。”沈伽黎觉得这话问得奇怪。
他是废物是傻瓜这件事,南流景又不是第一天知道,大惊小怪。
南流景嘴巴张了张,随着颈间动脉剧烈收缩,他闭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