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人房间就只二人,挨坐着那么近,面对面,再不说话,不可避免的,有一种不明的气息在屋中无声蔓延,像罂粟花开,带着不可自拔的毒,惑人心神。
先被秦牧调侃过,后又被漂亮的私人护理目的那么明显地揩了油,作为成熟的且经历过人事的男人,夏宴先不自在起来。
他没再盯着疏桐轻颤的睫毛和头顶上可爱的发旋儿看,歪靠向床栏杆上歇口气。目光在屋内游弋,然后就看见了旁边床头柜上疏桐拎来的那袋苹果。
眯着眼细看,透明塑料袋里装着四个苹果。虽然个头还挺大,红润饱满,但是只有四个,还不是礼盒装,就一简陋的塑料袋装着便拎来看望他,顿时嫌弃地自鼻子里发生一道轻哼。
疏桐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却只看到了水杯子,理解错了。也没多想,哄孩子似的口吻,张口就问他:“是不是想喝水水了?”
夏宴愣了愣,随即呼吸一滞,炸了,“昨晚是你?!”
一时间,“妈妈,我要喝水水”,“妈妈,我要撒尿尿”这些话在脑海中像复读机一样一遍遍响起来,嗡嗡的不绝于耳,深刻地提醒他曾经真那么幼稚而羞人地对着个小姑娘撒了娇。
盛天集团的夏总裁,有种被雷劈了的感觉。
“你赶紧给我出去,快点!”他扭开脸,没受伤的左手抓紧了铁栏杆,手臂上青筋直蹦。
疏桐涨红着脸搁下碗筷,逃也似地离开了病房。
但她却不是夏宴那种难为情,她只是羞愧得红了脸,一时不敢再面对夏宴。
你知道她多鬼吗?
昨晚她来看夏宴,给夏宴喂水的时候被他拱到胸部,又被喊妈妈,她整个人都焚烧起来,像丢掉烫手山芋一样把夏宴丢回枕头上就往外跑。跑到半路想起自己是来探病的,可那人也不知道是在真睡还是假睡,权当他是真睡吧,未能叫他知道自己来看过他,那好亏哦。所以跑到半路的疏桐就迟疑地停下脚步,然后又回去病房把床头柜上的苹果拎走了,她想着第二天白天再来看他的时候就不用再买水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