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出去时,席影没有走,她蜷在沙发上,眼睛紧闭着,脸颊侧在沙发边缘,沉沉睡了过去。
她手抓着沙发上的毛毯,腰背弓成虾状,是个极其缺乏安全感的姿势,眼下留着未干的泪痕,头发凌乱的散在耳际和脖颈,脖子和锁骨到处都有他留下的红痕,狰狞得可怕,脸色依旧苍白,没了之前的伪装外壳,甚至有不少减龄的效果,毫无攻击性,像个涉世未深的大学生。
她已经快二十七岁,结了婚,眼角却没有什么细纹,皮肤纯粹没有杂质,匀称得像玉,与几年前并无大的区别,漂亮得无以复加。
那块纱布很刺眼,血迹不仅沾满纱布,还渗出了手背,显得有些狰狞,而手的主人却全然不知。
傅斯里静静地站那看了一会儿,眼底压紧,脸色沉沉。
她不安稳地动了一下,手背被压到,轻轻抽气,下意识地抓住身边的东西——傅斯里的手。
傅斯里准备把她拖走扔到门外去。
在碰到她的那一刻,席影整个身体震了一下,喉咙里泛上极其模糊的一句,带着祈求、万般凄厉又小声的:“不要”
傅斯里的手一顿,眼神移到她脸上,她的眼睛依旧紧紧闭着,没有醒来的迹象,说的是梦话。
他冷笑了一声,却没有再拉她,而是定定地盯着她不堪入目的手背,接着转身离开,过会儿回来时手里拿了个医药箱。
医药箱里东西不多,一瓶碘伏一瓶碘酒,还有些抗过敏的药膏和一盒棉签。
席影手被他扯过去,也许是有些被惊动了,傅斯里准备给她上药时,她不安地动了一下,模糊地吐出两个字。
“黄立”
傅斯里的手晃过碘伏,停在碘酒上,连棉签都没用,直接开了盖子扯掉她的纱布,浇到伤口上去。
席影是被一阵难以忍受的痛弄醒的,她的手一缩,结果发现腕部被他扯住,竟然看到他直接开了碘酒浇她的伤口,她不管三七二十一朝他打过去,“痛!”
他不为所动,反而捏紧她的腕骨,下颌紧绷着,警告道:“再打试试?”
席影被他激得火从心起,连腿都用上了,虽说她是女人,但要真是打起人来,也够人吃一壶的,活像只生气的猫,傅斯里的脸、脖子都被她挠到,闹了半天,傅斯里终于再没耐心,一腿压到她的腿上制住她,一边捏住她要打人的手往后一撇,从旁边扯了件浴巾的带子捆了她的手腕。
她刚想骂人,下巴一痛,被他扣住了塞了浴巾进来。
“现在老实了吗?”
席影狠狠瞪着他,脸上又羞又怒,眼神似乎要把他的脸瞪穿,呜呜地叫,嘴巴鼓着死命去吐浴巾,身体扭动让脑袋撞到了茶几,疼却说不出话来,气得发抖,浑身像个筛子。
傅斯里无视她的挣扎,把她彻底翻过去,手腕被他扎得很紧,席影本来白皙的手现在涨得通红,伤口带下血迹,显得十分狰狞,他扫了眼席影的侧脸,没再用碘酒,取了根棉签,给她处理伤口。
他边弄伤口,边慢条斯理地说:“撇去之前的交情不说,光这两个月的时间,你就该看清楚,我这个人最讨厌别人动我的东西,姓黄的怎么动,我就叫他怎么十倍还我,我花一半的价钱就能找到姿色身材都比你好的女人,为什么要花钱在你身上给自己找不痛快?但好歹你也是我花钱买来的东西,他要是敢碰你,我就能让他付出代价,让你和他都吃不了兜着走。”
席影终于毛巾吐了出去,她的发丝津在汗里,浑身汗涔涔,目光凶狠:“傅斯里,我们都心知肚明你买我不过是让我陪你上床,怎么了,连我跟谁说话都要管了吗,我告诉你,就算当年重来一遍,我也会做一样的选择,我也会毫不犹豫地离开你,因为你这个人根本就不值得别人爱,你让我觉得厌恶、恶心,当年喜欢上你就是我被鬼迷了心窍,我眼瞎!”
席影几乎在说出在些话的一瞬间就后悔了,如今她为鱼肉人为刀俎,现在傅斯里想做什么她都反抗不了,只能恶狠狠地瞪着她。
傅斯里怒极反笑,勾起她下巴,居高临下看着她,“终于肯说实话了,现在不装了?看来你还真挺惦记那个姓黄的,我不过是说他两句你就受不了了,但是我告诉你,只要你有一天在我眼皮子底下,我就不会放过你,你要是想逃,最好带着你的家里人逃远点,别轻而易举地被我抓回来,剐了你。”
席影笑了,笑出了眼泪,“你记了几年,无非就是惦记你的那点骄傲,惦记当年我拒绝你时候的决绝,如今我的尊严被你放在地上践踏,你还想要怎么样,如果你还觉得不解气,你不如杀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