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于此同时,休息室的门悄无声息地开了。
一个人鼓着掌缓缓地走进来。
“约瑟夫先生,好兴致。”
约瑟夫被来人吓了一跳,他马上从席影身上跳下去,双手不知该抱头还是叉腰,然后去捏自己的鼻梁,骂了两声娘,“真是喝多了,席小姐太热情了,傅先生,让你见笑了。”
而沙发上的席影滚下来,把自己缩成了一团,仿佛失去了生气。
傅斯里的眼神从席影身上飘过,他踱步到沙发前的一个茶几前,从茶几上纸巾盒里拿出一个黑色的小物体,笑得得体,“不会,只不过约瑟夫先生,有个东西你一定很感兴趣。”
他抬了抬手,门外的陈常就走了进来,手里是部笔记本电脑,他点了播放,刚才一摸一样的场景重现。
角落里席影缓缓抬头,失魂落魄地看着那个视频,她的睫毛颤了几下,然后把视线挪到了傅斯里身上,而傅斯里甚至没有看她,他的西装整齐得一丝不苟,没有片缕灰尘,唇上带着微笑,眼眸里却是摄人的光。
“你一定不希望你的夫人看到这个视频吧,毕竟她在之前就已经为你在媒体前擦过很多次屁股了。”
约瑟夫怔忡地看着那个视频,突然暴跳如雷,“你算计我?这是什么时候放的,你们联合起来骗我?!”约瑟夫捏紧拳头,一个箭步冲过去准备抢那台笔记本,却被陈常拦住了脚步。
“想要视频?我回头让助理发到你的邮箱,要多少份都可以。”他慢条斯理地解下西装纽扣,然后绅士地把衣服盖到席影的身上,说出来的话却让人不寒而栗,“或者直接发给你的夫人,发给本地商业媒体,你猜猜约瑟夫夫人会怎么处置你,it会走到什么地步?”
如果说年轻时约瑟夫夫人对约瑟夫是爱情,那么中年之后两人之间只剩下一层利益的关系,两人在外界面前维持着良好的婚姻关系,营造出一种家庭和睦的美好假象,带动了个人的品牌经济效应,每当人们说起it,会先想起约瑟夫夫妇以及他们的佳话,这对于it的发展是功不可没的,如果约瑟夫再在这个关键时刻出现丑闻,那么it的股价一定会在短时间内大跌,他们想把it卖个高价几乎也只能在梦里了。
“你想要什么?”约瑟夫走来走去,脸色焦躁,无能狂怒,“你用一个妓女来勾引我,你的手段可耻、让人作呕!”
傅斯里盯着约瑟夫的眼睛,“以我之前给你九成的价格,把it卖给我。”
“至于手段,”傅斯里看了眼还在发抖的席影,“只要要能成功,什么手段重要吗?”
“根本不可能!克拉里不会答应的!你在痴人说梦!我做不到!”
傅斯里弯腰抹去席影眼角的泪珠,执起她的手,无比温柔地将她抱进怀里,“你会做到的。”
傅斯里将她带离庄园,他们重新回到商务车上。
陈常目不斜视,拿了药箱给傅斯里就自觉地下了车。
席影的嘴角、额头、手臂、膝盖都有不同程度的伤,发型早已狼狈不堪,她紧紧捂住自己的胸口,礼服前襟被撕碎了,和她的情绪一样。
车子陷入沉默,傅斯里静静地看着她,然后打开药箱,抽出一支碘伏消毒棉签,放到她嘴角的伤口上去,“痛吗?”
结果被她一把推开。
她的眼神黯淡,里面的湿润犹如一潭湖,清晰地照出傅斯里的脸,她的心脏犹如被放在烈火上炙烤:“高兴吗?”
她的鼻翼控制不住地翁动,黯淡的眼神逐渐转化为一把充满恨意的利剑,“是你提前让陈常把针孔摄像头放在休息室里,也是你告诉约瑟夫我在那里,你早就计划好了一切,甚至连约瑟夫喝醉,都在你的计划里了吧?”
傅斯里把棉签放下,夕阳的柔光打在他的身上,让他的脸一半在光明一半在黑暗,然后他无声地笑了,连装都不屑再装一下:“没错。”
几乎在同一瞬间,席影高高地举起了自己的手,然后猛然顿住,她浑身上下气得颤抖,眼泪簌簌地掉下来,脑子里那根弦好像崩断了,她疯了似的给了自己一巴掌,然后把身上那件西装狠狠丢到傅斯里怀里。
她要拉门下车,结果被后面的人扯回去,傅斯里捏住她的脸,靠近她的耳侧:
“是你自己说的,把你这个人卖给我,我是个商人,物尽其用的道理你听说过吗?”他从旁拿过那个针孔摄像头,“还记得这东西吗?从你第一天来找我的时候你就带着它,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现在装清高,来不及了。”
席影疯狂地挣扎,一口咬在傅斯里的手上,咬破皮,咬出血,她把这几个月来受到所有委屈都发泄在这里,她的眼泪顺着流到嘴巴里,和傅斯里的血迹混合在一起,然后她终于起来,带着恨意咬牙切齿,红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