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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瑟抬起眼睑看他。

屋子里并非全然的黑暗,黑色窗帘留了一眼细缝,窗外的月亮落了一隙光进来。

男人背光的脸轮廓模糊。

可他身上的每一处线条于她而言都是清晰的。

便是在全然黑暗的环境里,她都能清晰描摹出他的轮廓。

这男人或许不知道他出现在地下室,伸手要替她刺下那一刀时,对她意味着什么。

她曾经幻想过无数次今日会是什么样的场景。

兴许会像一台断了电的机器,带着一身血迹软倒在车里。

又兴许会洗去身上的脏污,顶着湿漉漉的头发赤身裹一床被子,一个人在极致的亢奋与极致的疲惫里慢慢渡过这一夜。

总归不会是像现在这样,被人用坚硬的臂膀抱着,用体温熨帖着。

告诉她,她不会是一个人。

她再不是一个人了。

似是察觉到她的目光,陆怀砚睁开眼,精准地对上她眸子,淡淡道:“睡觉。”

他的声音很平静,也很温和。

全然没了先前在浴室里的愠怒与挫败。

“你还没亲我。”

睡前醒后的两个吻是他刻意养成的习惯,江瑟声音虽然轻,语气却十分的理所应当。

陆怀砚浅浅地吁了一口气。

天知道他这会有多想要她。

今日她的运气但凡差一些,他现在拥抱着的或许是早已经失去体温的她。

所有被他压制在心底的情绪已经翻涌成一种近乎动物本能的冲动,想不顾一切地占有她来平复这些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