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怀砚看了日期, 那是大半个月前开的药,都是进口药,多半是她心理医生开的药方。
她从卧室出来那会, 他正在阳台打电话咨询那些药。
后来他提起莫叔,她情绪很明显不对劲儿。
费尽心思哄了她一早晨,好不容易将她哄开怀些了, 结果别人一通电话打来, 她又不好了。
手背轻轻划开她脸侧的头发, 陆怀砚低眸去看她眼, 那双漂亮的黑漆眸子也正看着他。
她眼底总像是沉着一团灰烬, 可细看,那团灰烬里分明又亮着火星。
江瑟平静地应了一声:“不用吃药。”
她的声音同往常差不多,清冷淡定,唯一一点不寻常,大抵是那丝不易察觉的紧绷,像是身体里的发条往里又拧了半截。
她颊边的碎发比年前短了些,陆怀砚偏了下头,将那几绺发丝挽到她耳后,语气平淡道:“我回北城这半月,你睡得怎么样?”
江瑟默了几秒,说:“还可以。”
陆怀砚“嗯”了声,挂好她头发,又问:“接下来还能不能睡?还是你想先睡我再睡觉?”
江瑟瞅他片刻,随即一掀被子坐到他腿上去,双手软软勾住他脖颈。
陆怀砚垂眸看她眼,“套在外面,我先——”
“陆怀砚,”江瑟打断他,仰起脸,腾出一只手按住他胸膛,看着他认真问,“将陆进宗赶出董事会之前几日,你这里是什么感觉?”
陆怀砚顿了顿,说:“平静、期待,或许还有一丝兴奋。谋划了那么久的事情,马上便要揭晓真章,很难不兴奋。那时的我,虽然有很大的胜算,但依旧是个赌徒。”
只要是赌徒,在最后一张底牌被揭开前,谁都无法保证自己一定会赢。
江瑟问他:“会害怕吗?”
“不会。”陆怀砚一只手臂箍上她腰,淡淡道,“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先输一局,只要命还在,我还能继续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