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种酒液混出了一种极浅的金色,像薄曦落在江面的颜色。
酒液从雪克壶倾泄而出时,宛若一条细长的丝带,从容地不疾不徐地在水晶杯陷落。
陆怀砚的目光从江瑟冷感的带着病态白的手指一寸一寸挪至她专注的眉眼。
她似无所觉,拿起冰锥猛力刺碎冰块,从中夹起一块冰丢进水晶杯,推过去。
“我调的酒不能没有人喝,你尝尝?”
丢入酒杯里的冰块两端弯起,像一尾透明的月牙,被酒液裹挟,又渐渐晕染上薄金色。
有一种堕落的美感。
指腹贴上凉津津的冒着水雾的杯壁,陆怀砚笑看她:“你不喝?”
江瑟将冰锥丢回桶里:“等会还得开车。”
又在睁眼说瞎话了。
男人端起酒杯喝了口,酒液醇且烈,他意味不明道:“怎么?怕我这没有房间给你住?”
江瑟边将三瓶古董酒放回盒里,边面色淡淡道:“你这里的房间是谁都能住的么?”
陆怀砚低低一笑:“你觉得我的地方是谁都能进来住吗?”
“自然不是。”江瑟掀眸笑笑,望着陆怀砚说,“陆总的地方又岂是谁都能住的,所以我这不是很有自知之明么?”
她说这话时目光直勾勾地看着陆怀砚,他没戴眼镜,眸色沉得很,情绪也藏得深。
女孩儿这次的目光可不仅仅是审视了,更是一种试探。
试探。
陆怀砚想起前几日韩茵打来的那通电话,眉眼里的笑意加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