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又何尝不知,阿砚会养成这般冷情冷心的性子,她这个做母亲的责无旁贷。
“韩阿姨?”江瑟轻唤了声,“怎么了?”
韩茵回过神,摇了摇头,笑道:“没什么,就是觉得你说得挺有道理。”
江瑟笑笑,低头抿了一口茶。
送完酒,又陪着韩茵说了大半小时的话,她看了眼腕表,起身告辞。要搁往常,韩茵多半要挽留几声,叫江瑟多陪她说说话的。
但今日她却没留人。
江瑟走后,她一个人站在窗边,静静望着外头的雪景,须臾,她掀开垂落在左手的宽大袖子,低头去看手腕上的伤疤。
那日也是个落雪日吧。
她自杀的那日。
她与陆进宗青梅竹马,也算是两情相悦过。得知陆进宗出轨并且连孩子都有了,她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她要让他后悔,用最惨烈的方式。
于是穿着他们成婚时的婚纱,一个人躺在浴缸里,用尖利的水果刀划开了手腕,温热的水漫上来时,她躺在浴缸里笑得像个疯子。
可那天第一个走进来的人却不是陆进宗,而是她的阿砚。
只有十二岁的小少年,身上还穿着尚未及脱下的西装校服,就那样,踩着一地粉色的水,将她的手腕从浴缸里捞出来。
那时韩茵的意识早已模糊,已经听不清陆怀砚在说什么。
只记得他那双从来冷静克制的眸子是那样的悲伤。
那是韩茵唯一一次在陆怀砚脸上看到那样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