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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天,雍州来了不少流民,有些是从西边顺国而来,有些是从东境而来,饥荒与战乱从来都是最容易摧毁一个国家人民的天灾与人祸。

席澜做不到无动于衷,也不会一味放任。流民进城,验明身份,起初几天会给一些菜粥,而后就要自己学着在这城中谋生。

席初跟着流民队伍进入昭城,那般模样,任谁也不会把他和镇远侯世子联系在一起。

他跟着流民排起了队,暗自观察着这里的一切。时隔经年,盛京中的生活或多或少改变着他,他更加谨慎,更加深沉。

在没有遇见jsg可以信任的人之前,冒然暴露自己的身份是一件极其愚蠢的事情,谁也不会知道这城中面前之人是人是鬼。

直到马蹄声起,席初捧着菜粥抬眼。他立刻放下碗,直接拦在马前。

席澜急忙拉住缰绳,马险险停了下来,席澜正色刚要训责,却直直望进那个年轻人的眼睛里。

没有谁会认不出来自己的儿子,尽管他们已经近四年未见,尽管他的儿子几乎遮住了大半张脸。

席澜下意识抓紧了缰绳,细看,他甚至在颤抖。然后他向近卫吩咐,声音平淡却有威严,“把他带回去。”仿佛这是一个不认识的有挑衅嫌疑所以要被带回去审问的倒霉蛋。

“是。”将军的命令只需要执行。

粥棚的流民都麻木地看着这一切,这世道,人命是最不值钱的东西,他们连自己都顾不上了,哪来的多余的同情与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