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劳烦你给看着挑一挑。”这对夫妻也是货比三家过的,知道现在市场是什么样的,知道唐正阳也没糊弄他们,他们也不再跟唐正阳过多纠缠。
只是在离开的时候,两人嘴里还在嘀咕着,“现在这价格也长得太离谱了,十多年前张阿大也从唐家这买了一个女人,才花了那一点钱,除了是二婚别的没毛病”
十多年前,二婚。
唐正阳突然抓住了这两个词,他脑子里突然间明悟了些什么,但是又被深深的恐惧束缚。他只觉得脑子很痛,他其实早有猜测,只是自我欺骗着,唐正阳的大脑产生了一片茫然的空白。
南星接替了这具身体的掌控权,南星可以得知唐正阳身上发生的一系列事情,他就仿佛是一个观众视角,旁观着却无法改变事情运行的轨迹。
这种时候需要周以约在短短几秒之间,从唐正阳转换到南星再转换到南星假扮的唐正阳。
南星把情绪藏下,学着唐正阳平时的情态,他试探性地问道,“十多年前,老板就开始做这门生意了?”在外面,唐铁犁一般介绍唐正阳都说这是他的员工,让唐正阳喊他老板,无他,虚荣拽面子罢了,要不是这门生意拿不出手,唐铁犁非得给自己封个唐总不可。
只有很少一部分人知道唐正阳是他的儿子,从南星的观察来看,这对夫妻应该是不知道唐正阳与唐铁犁之间的父子关系的。
这还是他们进来之后,唐正阳主动提出的话茬,人的普遍思维,朝里有人好办事,要是能和唐正阳打好关系,对他们可没有坏处。
这对夫妻也不急着走了,八卦是最容易开启的话题,也是拉近人与人之间最简单的途径。
他们左右看看,然后小声说道,“小伙子,你们老板第一笔生意做的就是他自己的老婆。”
南星心中愤怒,但是面上不显,他做出一jsg副惊讶的样子,也小声回道,“这话可不敢乱说。”
说八卦的人最不喜欢被人质疑,男人“啧”了一声,“也就是你们这些小年轻不知道,唐铁犁的名声这十里八村谁不知道?我们这哪有什么秘密?他那死了的老婆就配给我们庄张阿大家那个死了的傻儿子了,我和阿大做了多少年邻居,当时我还去吃过席,我能不知道?”
看唐正阳一副听傻了的模样,男人仿佛出了一大早忍让的郁气,他越说越多,“我这次的门路也是他给我找的,怎么样,有这层关系在,你可不得多费费心。”最后这句话才是男人的目的。
“是啊,原来你们和老板还有这份渊源,有关系能和那些生人一样吗?”南星感觉自己牙都快咬碎了,却只能说着圆滑的搪塞话。
男人笑了一下,为自己的聪明,为这伙计的上道。
等那对夫妻走了以后,南星坐到自己的椅子上,在心里念着,张阿大,张阿大。
“卡!以约,过来,这里重新拍一下。”蒋春生倒回去,让周以约看着自己人格转化时的表现,“太模板了,又不是川剧变脸,不合适。”
“好。”周以约坐到他身边,一帧一帧的重复看着。
“葳蕤,你也过来,这里的剧情,本来我看剧本是没什么问题的,但表演出来有点太快了,缺少铺垫,你再改一改。”这里说的就是那对夫妻态度的突然转变。
“行,我知道了。”于是祝葳蕤也坐到周以约身边,重复拉进度条,同时和蒋春生、周以约一起讨论这一处的修改。
周以约已经习惯了每一场戏都得拍个几遍甚至十几几十遍,他现在调整自己状态与领悟导演未言之意的速度在这种精细的压力之下快了很多。同时,他还能分出心思在之后的戏上。
张阿大夫妻与他腿脚不便的母亲的死,第一次引起了警方的注意。毕竟一场火烧死了三个人,确实是不小的案件,虽然最后定为了意外,但是警方对此留下了记录,这对南星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
但是,他作为媒人去参加婚礼,多正常呀。婚礼上喝酒,客人酒喝多了回家睡死过去,也很正常。黄纸有明火,风一吹吹到了隔壁,不奇怪吧。大半夜的,没有及时发现,也说的过去。
等警方来到的时候,现场都不知道被多少人踩过摸过,借着看热闹或者吊唁的名头,顺手牵羊走一点值钱的东西,也没什么吧。
至于柴火垛是不是火烧起来的起点?怎么就没有一个人反应过来呢?还有其他的一些疑点
现场已经被破坏的差不多了,尸体也被收拾了,村里也没有监控,而且也没有人真的想知道真相,张阿大夫妻唯一剩下的孩子现在在外地打工,巴不得没有了这群负担,这会正好,一个都没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