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文学院人手一份,戚别获得青芽新创意文学大赛金奖的文章;贴在宣传栏上优秀学生的介绍海报
球场上, 肆意奔跑的身影,旋转在指尖的篮球
校园艺术节上, 抱着吉他弹唱《一生所爱》,苦海翻起爱恨,在世间难逃命运
辩论赛上,“不同人的生命是否有着不同的价格”作为辩题。
文学院作为反方, 具体内容已经模糊, 只有戚别的一切依然清晰, 林木把戚别说的每一句话都记在了笔记本上。
“生命的价值并不适合用投入成本、所得回报去评估,我承认法律上对于生命数额有一套较为完备的计算方式,但我认为那是事情已经发生,无法挽回,给予生者的安慰,或许还有对造成这些悲剧发生的当事人的惩罚,而不是生命本身的价格。”
“刚刚有一个问题不应该出现在辩论场上,但现在比赛已经结束,我的回答是,我会救他,即使代价是我的生命。我若救他,我们之间都有活下来的机会,我若不救他,他活下来的概率是0。你的预估是他才七岁,而我二十七岁,社会在我身上的投入高于他,我所能创造的回报大概率也会高于他,但是他才七岁啊,我的道德与良知不允许我放弃。”
这场比赛,文学院输了。林木想起不知道是谁对戚别的评价,“一个极致的理想主义者,像是被放在保护罩里珍贵的白瓷,未来一定会在这个社会里撞得支离破碎。”
可是,还没有支离破碎的时候,戚别就已经用自己的生命践行着自己的坚持,纯粹一如往昔。年少时不要遇见太惊艳的人,可是没人回答,遇见了,却似流云,该怎么办?
林木摩挲着信纸,她记起了那一年的助学金申请,没什么新意,不过就是贪婪心毒的学生和瞎眼徇私的辅导员之间一唱一和的故事。她其实看到了戚别,但她一点也不想让戚别看到她,不想戚别看到她为一点点钱斤斤计较、疲于奔命的样子,仿佛就像个“土包子”、“市井泼妇”,这些词从她以为已经是朋友的口中说出,才更伤她。
她承认,她当年真的懦弱而自卑,活像一只灰扑扑的小鸭子,跌跌撞撞地闯入五光十色的世界,看到了干净明亮的白天鹅,只要靠近,仿佛就会让天鹅染上尘埃。不能靠近,会弄脏他的,只有和他一样是白天鹅了,才配站在他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