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过时局吗?你想过这天下吗?”陆卿婵寒声说道,“你没有想过!你心中只有薛氏的权势,只有自己的权势!”
适时一道惊雷乍起,炽白的闪电照彻阴沉灰败的天空。
外间的风太烈,将厅堂的窗猛地掀开。
分明是五月盛夏,长风却极是凛冽。
陆卿婵的裙摆被吹起,上面缀的字纹隐隐闪着暗光,就像是镌刻咒语的夺命毒纹。
厅堂里一片死寂,陆卿婵的面容苍白,薛融的脸色却不比她好看到哪里去。
他握住手杖的手指收紧,狭长的眼迸出深重的杀意。
薛融那张平静的脸庞此刻不仅是变了,近乎有些狰狞起来。
门不知何时被掩上了,陆卿婵带的侍从不多,且都在外间。
此刻厅堂中的她孤立无援,在薛氏近侍们高大身躯的映衬下,她的身形愈显瘦削,就像是水中悬着的孤木。
长刀出鞘,挡在她的身前,让她连挣扎的余地都寻不到。
厅堂中本该乱做一团的,但在薛氏诸多持刀侍从的压制下,竟是一点声响也没有。
坐在高位的几位官吏面色如土,像是仍游离在状态之外,全然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一地步。
薛融的手从手杖上轻轻地抬起,唇边带着残忍的笑意。
他没有应陆卿婵的话,而是切了话题:“姑娘,你知道我当年为什么拒你吗?”
“并非只是因你门第低微。”薛融说道,“而是因为我一看到你的那双眼,就知道你的野心有多大。”
鲜有人会将陆卿婵跟野心这个词联系到一起。
薛融带着厌恶地说道:“我那时便看出,你同卢氏、太后、长公主都是一丘之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