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陆卿婵的身影消失后,柳乂的容色还是冷了下来。
他漫不经心地说道:“我知道殿下想来做什么。”
他的手指轻扣在桌案上,声音有些低沉:“我这边也只一句话,不成。”
柳乂还是那般不假辞色、雷厉风行,一句话就戳破了晋王的心思,拒绝也拒绝得干脆利落。
晋王有些尴尬,脸上却没有丝毫的表露:“使君问过陆姑娘了吗?”
桌案上摆着一只瓷瓶,里面盛着朵朵桃花,色泽鲜丽,与这间布置肃穆的书阁格格不入,一看就是姑娘的手笔。
至于是谁,简直是不须言说的事。
柳乂的手修长,轻轻地拨弄着瓷瓶,姿态清雅端方,当真是君子如兰。
但那眼里的晦暗恶欲也是真切,稚弱的花枝,连细微的颤动都被他按在指间。
“她还不知是什么事,就被使君这样推拒了。”晋王缓声说道,“这样不太好吧。”
他的语气温和,言辞却有些尖锐:“陆姑娘如今又非是小孩子了,早就有了自己的想法,也能做出决断,使君这样一味控制着,久而久之怕是会惹人厌烦。”
陆卿婵回河东已经有些时候了,先前也见过太原尹。
可不知为什么,一直没有真正地出来与人交涉,也没有正式入职官府。
晋王早先便等着她过来,如今是等得实在着急,方才寻了个事由过来的。
不过他向来是不辨路途的,刚刚能歪打正着遇见陆卿婵,的确是幸运。
见过陆卿婵后,他越发的满意。
难怪连昭庆长公主那般刁钻的人都会信重,当真是世间少有的人物,若是女儿能得她指导,还怕会遭人置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