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卿婵的眸光清澈,被月色一照,近乎是剔透明净的。
她是柔软的,亦是刚强的。
如今的陆卿婵早非那个会因人言语而伤心的柔弱姑娘,她的心神再无人能够动摇,就像熠熠发光的宝石般坚硬。
“姐姐,你说得对。”陆霄神情疏朗,“不过我还是希望姐姐能够快活,最好是连这些讨厌的话都不必听到。”
陆卿婵拍了拍他的肩头,轻哼着说道:“好,下回他们一开口你就止住他们。”
姐弟二人许久未见,这会儿陆霄的话匣子瞬时打开了,他从陆卿婵离京,一直说到前不久她写的檄文。
在姐姐跟前,他庄重沉稳的模样再也无法维持。
陆霄就像只活泼的小狗,恨不得要开始快活地摇尾巴。
“姐姐,你上回跟着柳叔父一起看了你那份檄文的摹本。”他神采奕奕地说道,“写得真是太好了!我听人说,连燕地那边的人都颇为震骇。”
陆霄说得太夸张了,神色也极是飞扬。
陆卿婵虽然才听柳宁那里听过类似的言辞,还是有些羞赧:“快别说了。”
“姐姐,如今回来河东,你千万好好休养。”陆霄闷声说道,“使君在信里说,你常常夜间不睡,上次又咳了血。”
陆卿婵轻咳两声,还想为自己找回点面子。
她轻声说道:“你别听他乱讲,我那是痼疾,跟几时睡有什么关系?”
陆卿婵一通胡言,将陆霄骗得一愣一愣的。
“那姐姐也早些睡。”他坚持地说道,“或者,或者你夜间晚睡了,白日就晚些起。”
陆卿婵柔声说道:“知道了,知道了。”
她的容颜温婉,声音也是柔婉的,即便是说着敷衍的话,也让人想要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