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郁家老宅客厅。
郁母既惊且疑地盯着悠闲坐在沙发上喝茶的年轻人,连一向沉稳的郁父此时也还保留着这人刚进门时的那种惊骇神色。
郁崇坐到庄云生身边,体贴地给他把点心和水果挪到手边后,亲自去厨房嘱咐,“我今天带过来的松露用来炖汤,云生口轻,盐要少放,蟹蒸二十分钟就行,酱汁里放一点芥末,别放多。”
客厅沙发上的郁父郁母彼此对视了一眼,这么多年,他们的儿子还从没进过家里厨房,更没对吃操过什么心。
郁崇不在,三个人坐在一起都静默无言。
庄云生又抿了一口茶,他细瘦的手腕上戴着个某珠宝品牌限量款的手环,上面点缀着艺术感设计的碎钻,在水晶灯下闪着流光溢彩的光芒。他身上穿着的衣服看不出品牌,应该是小众设计师款,米色针织面料柔软服帖,衬得面色更加清透白皙。他的行为举止都显得游刃有余,惬意又自如,丝毫没有见朋友长辈的那种局促和小心。
喝完茶,他放下茶杯,抬眼向郁家两个老人看过来,弯起嘴角微微一笑,眼下血红泪痣红得惊人,里面似乎盛满了汹涌的恶意就要满溢出来。
郁母被骇得忍不住“啊”了一声,身子往后一退,郁父转头惊讶地看她,“你怎么了?”
郁母指着庄云生结结巴巴:“他他。”
她再回头看向沙发上的人,就看见庄云生双手交握放在膝盖上,迎着她的目光略歪着头,眼神随和中带着一点好奇,眼下的泪痣还是鲜红的,但却只是一颗普通的痣,并没什么可怕的地方,她困惑地眨了眨眼,听见庄云生用温和的嗓音轻柔地说,“今天冒昧来访,叨扰二位了。”
郁父暗中掐了妻子一把,忙客气笑道,“早听说b市来了个了不得的商业奇才,庄先生能来郁家做客,我和拙荆都万分荣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