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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楼宴会厅里人来人往,都是帮忙的佣工,婆婆站在高处的台子上指挥,像个司令,陈管家在旁边当副手,灵活机动,指哪安排到哪,婆婆见齐可人来了,就抓着他去看摆花和酒水饮食。

忙到傍晚,郁家亲戚们差不多都到了。

可是一直到家宴正式开始,公公提酒致辞以后,那个婆婆口中叫白清的世交之子还没有来,一向遵守时间的郁崇也没有到。

他坐到宴会厅边缘的沙发里,貌似在细细品味杯子里的年份红酒,只是嘴里是麻的,完全尝不出任何滋味。

距离郁家十几公里的高级会所外面,一辆黑色迈巴赫静静等在街边。

会所大门打开,一个修长明快的身影从中出现,冷空气让他微微瑟缩了一下,嫩白的手轻轻拢紧了毛茸茸的领口,他身边还簇拥着几个年轻男女,以他为中心说笑着走出来。

长相明艳的男孩朝街边望过来,看见熟悉的车子后,嘴角勾起来满意地笑了笑,回头跟身边一个瘦巴巴的小年轻说,“布布,你们该干嘛干嘛去吧,不用管我了,有人来接我。”

被叫做“布布”的,是个二十几岁满脸痘痕的男青年,他跟着他的视线往街边上瞅了一眼,旋即暧昧笑道,“行啊,那我们先走,”他抬手指了指楼上,“给那位准备的礼品我送到他车上了,关照过司机了,你放心。”布布说完了又凑近男孩压低声音道,“说起来,那位有什么背景吗,隔行如隔山,又不能给你资源,干嘛这么讨好他?”

男孩漂亮的嘴角翘了翘,灯光下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幽暗之色,他伸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额发,压低的声音没有刚才那么明快清亮,“好好办事就行,别管那么多,”说完,他转身冲其他人笑道,“行了,明天给你们放假,玩你们去的吧。”

身后传来欢呼声,男孩笑着快步奔向车边停的黑色轿车,动作熟稔地拉开副驾驶的门,探头看进去,淡淡的愈苍木信息素味道让他瞬间红了脸庞,橙色的路灯光在他脸上照出暖色的光晕,让他的脸看起来更加明艳动人。

郁崇转头看了他一眼,发动车子,“上车。”

男孩上车坐好,关上车门,扫了眼车里,“怎么没让司机开车?”

郁崇看着他系好安全带,换到d档,一脚油门踩下,车子滑入车海。

“家里那边要接人,让他过去帮忙了。”

男孩靠在座椅上,用一种心满意足的目光看他,郁崇成熟英俊的侧脸在这么近的距离看着,更加吸引人,“阿崇,今天真是谢谢你了,我真高兴啊,在医院住了那么久,孤单得很,终于能和大家在一起聚聚了。”

郁崇专注看着路况,低沉的声音道,“这没什么。”

男孩摇头,似乎想到了什么,声音有点干涩道,“也谢谢你夫人呀,下午本来应该我去帮叔叔阿姨的忙的,但是我临时有事,他人还挺好的,我就试着跟你拜托了一下,他就答应了。”

车辆里安静得很,郁崇没接这个话茬,表现得有些冷淡,男孩眼皮垂下,脸上的笑容消失又扬起,扭头欢快地道,“对了,上次跟你说要给你介绍的那人,我给你约好了。”

说完,他眨了眨长长的睫毛,微笑着转向前方,看着车窗外的街道,默默等待着。

果然,过了几秒钟,身边的人语气和缓沉声说道,“前面抽屉里是给你的出院礼物,自己拿。”

男孩终于侧过头去,看着对方笑了,打开暗格,拆开礼品盒,里面是一只钻石胸针,价值不菲,但是相对于它的意义,本身的价格已经不算什么了,他拿着胸针戴到自己礼服的胸口,嘴角勾起,轻声说,“谢谢,这是你第一次亲自送我礼物,我会很珍惜的。”

郁家,宴会厅。

齐可人第n次看向挂钟,公婆对自己儿子的缺席毫无反应,显然是知道对方的行踪的。看来,只有他不知道而已。

郁家两位长辈在亲戚之间穿梭应酬,穿着燕尾服戴着领结的管家带了两个帮佣过来,问齐可人酒水用得差不多了,下一波补什么酒上去。

他回忆了一下酒窖的库藏,给管家列了个单子,打发人走了。

转身时撞上了墙上挂着的巨幅帷幔金属挂钩,下巴疼了一下,齐可人去卫生间看,发现破了块皮,露出红色的一小块血肉,问题不大,他用清水冲洗了一下就算完事。

刚回到宴会厅,就听见门口那边传来喧哗声,他抬头看过去,就见两个身影被簇拥着走了进来,其中一个是自己的丈夫郁崇,走在他身边的,是个年轻明艳的oga,齐可人这时才想起来他在电视上看见过这人的广告,这就是白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