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絮清还以为他醒来了,呼吸微微收紧,眼眸转动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的神情。
不过他似乎也就是翻了个身罢了,盯着他好一会儿,都没有见他睁开眼,就连嘴边也并未溢出点点响声。
宋絮清也不知看了多久,半眯的眼眸阖上,呼吸也逐渐变得沉稳。
不多时,正对着她的裴牧曜睁开了眼眸,眸中清明如雨后树林,山雾散去后只剩下层层叠叠的林间,一眼便可看到底。
裴牧曜撑着床榻稍稍坐起,半倚着软枕,将她靠在手肘上的头挪开些许,蜷起的手臂也伸直开落在丝衾上。
凝着她看了好一会儿,他起身下榻推开了门扉。
静伫立在院中的祈安和泽川听闻声响,当即警惕地转过身来,看到裴牧曜走出来时,两人才松了口气,随着他一同往书房的方向去。
书房内,傅砚霁和裴子程已在内等候多时。
手谈的两人听到熟悉的脚步声,不约而同地将指尖中捏着的棋子扔进在棋奁中。
裴牧曜视线扫过两人身前的棋局,接过泽川递来的茶盏饮了一口,解去清酒带来的灼烧。
傅砚霁一颗颗地捡着棋盘上的白色棋子,“预备何时动身。”
“后日晌午出发。”裴牧曜倚靠着椅背,微阖着眼眸闭目养神,“父皇明日下发文书,遣派我秘密前往韶州和株洲,巡视当地州府观察当地民生。”
“此去路途遥远,你确定要带宋絮清过去?”裴子程拧眉问着,“她若是留在京中,也有我和砚霁兄二人盯着,再不济你王府中也有不少侍卫守着,不会有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