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茫然地又喊了一句:“姐姐?”

他似乎又变成了小时候的模样,那时候他便因为自己身体残缺,时常担心被抛弃、被嫌弃。冬树察觉到他的想法,总是尽力守护着他,给他安全感。

她用了全心全力,将他养成了最好的少年,现在却真的要将他抛弃了。

即使既生看起来茫然又无助,但冬树什么都不能说。她应该骂他一顿的,假装生气,说些恶毒的话将他赶走,但她说不出来。

她养大的少年和少女,是多么美好的小东西。

两个人陷入了僵持中。

既生却慢慢冷静了下来,他看向救护室,又想起姐姐刚刚着急地跑来跑去,他试探着问:“贺教授来不了了吗?”

冬树没看他,只微微点了点头。

既生心中的想法更加清晰:“……我走了,他能来吗?”

冬树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既生深深地叹息了一声,又大大地舒了口气。

他心中有些复杂的情绪,原来,姐姐并不是主动要放弃……

他不想走,但如果他不走,他能做什么?难道去闹吗?闹就能成功吗?大概率是撕破脸,连表面的和谐都无法维系,他和姐姐不敢拿清卉来赌。

他看向救护室,里面一直很忙碌,那个嘴巴欠兮兮的小东西正安静地躺在病床上,也许现在还被切开了胸口,露出了血肉。

“他们说,以后我和清卉……不能主动联系你。”冬树说出了与江姑姑的约定。她希望既生能明白,她一直爱他,只是迫不得已。

既生微微点头,即使刚刚有些难过,但现在他却心绪平静了起来,甚至因为自己终于对姐姐和妹妹有用了,而感到一些隐秘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