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日换了身素净些的衫裙,虽仍是流光溢彩的织锦,却比他素日的华服清爽得多。如今春意渐渐浓了,夜里也不再那么冷,他衣衫单薄了些,胸口处也看出作了些矫饰。
他发间缀着珠玉,耳下一对白玉耳珰叮当作响,在夜色里亮晶晶的,还挺好看。
方临渊刚走上前,便对上了那双眼。
方临渊微微一愣。
赵璴好像……不是太高兴?
那双眼虽不比往日阴恻恻的蛇眼睛一般,却不知怎的清冷得有些寥落。他二人视线一触,片刻停顿后,赵璴凉凉地错开了视线。
他不想出门啊?
方临渊转念一想,觉得也是。
他自己是跟男人出游,赵璴何尝不是被迫陪男人逛街?他们二人算得上同病相怜,一定程度上,赵璴也算在迁就他。
毕竟他是为了不让长嫂伤心,赵璴却是分明可以不来的。
这么想着,方临渊只觉赵璴此人也算得上义气。
他迎上前去,与赵璴并了肩。一同往外走时,方临渊在旁侧轻声说道:“多谢你今日愿意出门。”
旁侧的赵璴却垂下了眼。
唉,估计也是觉得憋屈吧。不如一会儿他们便各自逛去,约定好时间,再在街口碰头。
却在这时,赵璴清冷的、带着略微哑意的伪声在他身侧响起,轻飘飘的,像是吹过他耳边的夜风。
“侯爷要走,我还是从长嫂口中才得知的。”他说。
啊,是啊,赵璴不是早就知道他要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