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同一个人,缠上绷带和摘下绷带,却呈现出两种不尽相同的风情。之前的太宰治更显得阴郁,好像是被月光照耀的黑暗树林;但现在,他眉宇微微舒展开,像是位于太阳将落未落的黄昏,似乎离人间稍微靠近了一点点。

我仔细打量着太宰治。

太宰治也很配合,摆出好几个酷哥造型,寻常人会显得油腻的动作,放在他身上,反而展露出一种宛如孔雀开屏般的绮靡感。

——就差旁边再围绕几个摄影师,闪光灯咔咔咔地响了。

等等!

我在干什么?

你刚刚还在批评太宰治,说不要物化自己。现在,你转头就开始对人评头论足的,秋子,你看看你自己,这像话吗?

太宰治站直身体,双手收拢到口袋里。他很好地掩饰了这一瞬间的失落:“……结束了啊……也是,也该差不多,要开始干活了。”

“干活?”

这句话就十分违和。

毕竟,无论从哪个角度来思考,太宰治都不像是一个会老老实实替江户川乱步找猫寻狗的人设。

太宰治斜我一眼:“你在想什么?”

“你真的要去——”

我指了指那一沓文件。

“当然啊!”

太宰治理直气壮地说,这正直的态度,反而让人更怀疑他心里藏着什么猫腻:“我可是很有诚意地想和乱步做朋友,就算是找猫寻狗,我也绝对不会打半点折扣的。”

他着重地强调了猫狗。

我总觉得这番话里藏着另一层意思,但我琢磨了又琢磨,总感觉像是手里还缺了点什么线索,始终想不到关键。

这个时候,我又听见太宰治轻声说:“……这样的话,到时候我委托乱步先生帮忙的时候,乱步先生总不好拒绝了吧?”

说完这句话,太宰治露出了腼腆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