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子说,“你觉得总监会是天下最大的恶人,但他们为什么这样做?难道里面每一个人都恰巧坏到脚底流脓、头顶生疮吗?”
然后她用了前两天日车宽见对她说的那些话——曾经的理工狗们,只想着从技术层面上解决问题,却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一层。
“我们,或者说总监会的情况不是孤例。人想要活着,就要依靠秩序的存在,无所谓咒术师或者普通人。游戏有了规则才玩得下去,人与人的交互正起于此。
但倘若无法从秩序中得到保护,倘若被原本的秩序抛弃,那么人就会本能转向另投他处,寻找能够庇佑自己的地方……这和人的善良与邪恶无关。当公正和应有的权利荡然无存之后,无助的人便只能抱团取暖,寻求新的权威,依靠乡约、宗族或是组织——哪怕这些权威更加赤s裸裸的腐败和狰狞。这也就是所谓的极/道、黑/sz帮乃至黑/手/党这些组织最初的起源。总监会,大概也一样,他们不是傻瓜,不是恶魔,只是时代和命运的产物。“
“那……你要说,这个世界就是这样错的吗?”
“用一句简单的对错,能评判这个世界吗?在我看来,只有‘不太好’和‘更好’这样的词更适合。”
怜子看着伊佐木晴犹豫又惶惑的眼神。
“我不完全否认你的做法。要进行某种变革,舆论是必要的,但方法有待商榷。
现代社会,这么方便的传媒设备,要为咒术师造势和宣传,总监会堵得住吗?东京投毒事件的幕后主使你应该认识?看看他做得多漂亮!难道不比你傻乎乎地冲到大学里放咒物更好?”
“……”
“更何况,造势本身没有任何力量,也改变不了什么,只能作为总攻的号角、助长火势的鼓风机。在那团火药爆发之前,你需要有同伴,有盟友,有全套可行的计划。没有人会为了天方夜谭的故事埋单,也没有敌人会听了传销故事倒下!”
伊佐木晴终于明白了。
“所以……你们在做,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