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黑影朝她的床头慢慢挪爬过来。轮廓像是个人,但挪行姿势很古怪,肢长量多,像是只蜈蚣。
感觉很不好,她想闭眼装没看见,可睁开的眼皮足有千金重。她闭不上眼睛,只能硬着头皮被迫看着那团黑影挪到了她的床边。
是个面色惨白的孩子,瘦骨嶙峋,眼窝深陷。瞧着约莫五六岁。手肘腿部的骨关节反长,三足四手,挪爬姿势僵硬古怪。
“找到了!”
那东西在冲她咧嘴笑。一张嘴,嘴角黑红色的淤血哗啦啦地往下流。
恶臭味熏的骆雪胃部一阵翻腾。
生了张孩童面孔的怪东西头一歪,头颈分离,一整颗脑袋咕噜噜滚到了她的床上。与她脸贴脸,面对面。
“到你了。”
“嘻嘻……嘻嘻嘻……”
头痛欲裂。
强光一闪,她被晃眯了眼。
“骆雪?”是谢必安的声音。
骆雪扶额回头,讶异发现自己又能动了。
谢必安就坐在距床数米外的沙发上,正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他手中的书半合着,膝上趴着昏昏欲睡的小巴。
方才的幻象消失了。
“做噩梦了?”他问。
是梦吗?骆雪自己都不太能确定,她盯着地上的影子怔了片刻,没应声。从床上撑坐起,抓了抓睡乱的额发。
“到你了。”耳边轻轻一声。
还是刚才的那个古怪声音。
“谁?”骆雪刚松下的神经瞬间绷紧。警惕四望,瞧见西南边的墙角里有一团蠕动的黑影。
那团黑影在她眼皮子底下逐渐凝化成实形。一大一小,背对着她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