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叔死了。
他随身带了把又长又利的尖刀,用那把刀刺破了胸膛。满地的血蜿蜒横流,不一会儿便染红了他脚下的地。
骆雪慢半拍低头看,血水渗进了砖缝里,在往深处探。满目的血色,红的诡异,很像是袁秀娥“出嫁”时,用以装饰祠堂的红绸。
无奈、讽刺又饱含心酸。
甘叔一死,祠堂里的人皆恢复了神智。
“啊——”
有人在惊声尖叫,有人在惊恐遁走。
祠堂里顿时变得一团乱。
骆雪僵硬转头,看向了自戕倒地的甘叔。
他的一双眼还是可怖的全黑色,瞪得很大很圆,死也不能瞑目。嘴上是认命了,行为也像是认命了,可他到底还是不服。他有满腔的怨气。
他唯一惧怕的,是到了下面,袁秀娥会不愿认他。
骆雪盯着他看了会儿,竟是有些不忍,移开了眼。
会共情一个“恶人”?可能,她原本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吧。她这般想着。
袋中滚烫。她清楚,她的任务如期完成了。但不知为何,她却一点都不期待任务奖励。
谢必安松开她的手,退行了半步。抬手一抓,扯开了蒙眼的红色布条。
他偏头盯着倒在血泊里的甘叔看了看,眼神冰冷的像是在看路边暴死的蝼蚁一般。
眼见他要走,骆雪一把抓住了他手中的布条,拉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