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9页

从医馆回来后,庭砚给林织购置了轮椅。

清瘦的青年病恹恹地坐在轮椅上,显得越发生机寡淡,如同冬日灰蒙蒙的天。

从巷道里经过其他人家,铁匠的门紧闭着,有人说他今日伤了手,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打铁。

女人的哭声幽幽,又有人可怜女人丧夫后带着三个孩子长大,不久前小儿子被拐走,如今大女儿得了病,就要撑不过这个冬天了。

住在街角的女童抱养了新的狗崽,还养了一条蛇,但狗被蛇毒死,蛇被狗咬死,她呆呆地看着它们的尸体,显得很是落寞,但大人不懂她的痛苦,催促着她赶紧埋了回家吃饭。

林织用耳朵听着人间事,又听着木轮滚动在青石板上的声音。

身后的爱人呼吸声很浅,但林织能感受到他的忧虑。

事实上要从这场梦里醒来对他来说并不难,他自始至终都很清醒。

林织微微仰头,时机未到啊。

新年那天,林织感觉到握着他的那只手力度一下变重了。

掌心滚烫,如火一样。

他是否说了什么,林织不清楚。

他淡笑着,如同迎接爱人回来的每天那样说道:“阿止,你回来了。”

元止的手指死死按着轮椅的扶手,悲伤地看着林织,忍住了那句脱口而出的‘师兄’。

他担心他会从这场梦境中醒来,只留下林织一个人这里,又担心会影响到林织,埋下祸根。

“我到底要怎么做?”

元止想着消失的庭砚,喃喃自语。

是了,庭砚也不知道,否则他怎么会一直干耗着,直到难以负担强行进入秘境和魇兽梦中的双重消耗,不得不回到身体里恢复魂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