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衣丫鬟死死咬着牙,低眸看一眼被碎瓷片扎破的皮肉,又抬头望向贺婉留着血却仍握着锐利碎瓷片的手, 心跳禁不住乱跳了两拍。
她入靖远侯府的时间虽不长, 但对贺婉可是极为了解——今夜的贺婉,与往日简直判若两人。
而贺婉见她紧咬着唇不出声,自然也就懂了她的选择,继而张口沉声:“平南王妃?周誉?谁是你主子?”
“哼!”紫衣丫鬟忍痛冷笑, 断断续续道:“你知道、又能怎样?你以为你还能活着、活着走出靖远侯府吗?”
“为何不会?”贺婉眉眼微挑,神情不解, 仿若听不懂她的言下之意:“待圣上查明真相, 自会还爹爹、还靖远侯府一个清白。”
“呵、呵呵呵……”
紫衣丫鬟忽然低低笑出声, 语气讥讽道:“天真,县主真是天真, 主子怎么可能…咳咳, 怎么可能会给靖远侯洗清冤屈的机会?明昭县主, 靖远侯恐怕活不过今晚呢……”
她一边说一边笑, 对贺婉的惧意转瞬间就烟消云散。
不过是个深闺长大的小贱人,即便有几分手段, 那也远成不了气候。
然而下一瞬, 她低低的笑声却被迫咽回喉咙——贺婉眼疾手快,眨眼间便将布团塞回她嘴巴。
随后她丢下碎瓷片,转身走到房门边试图拍醒之前被打晕的绿衣小丫鬟:“秀香,秀香。”
但秀香显然晕的很深, 任凭贺婉怎么拍她都没有半点反应。
须臾, 贺婉无奈叹口气,只好走到水桶便舀出一瓢凉水泼到她脸上。
“嘶…冷……”秀香呓语, 眼睛尚未睁开,便已抖着双手捧住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