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儿一夜,西边南边尚且能安稳,只是住得近的稍稍听到了些许响动,东边的平康坊、宣阳坊一带可就遭了大罪,一夜厮杀,许多大户人家都遭了秧,即便有人清理,街道宅邸两侧依旧满是血迹。
文道婴便是在吕府门前去世的。
吕丞相觉得晦气,除了一晚上的秽,洒扫熏艾不说,一大早还请来僧人念经辟邪。
刚念到一半儿,吕丞相人被缠上了。
文家一对兄妹听说父亲死在吕家门前,过来想问问父亲尸身现在何处。
吕丞相看他们就烦,同为丞相,他一向不喜欢道貌岸然的文道婴,至于文道婴这一双拎不清的儿女,吕丞相更看不上。文道婴无耻,尚且有几份手段,他家这对儿女,是既无耻又无能,吕丞相甚至懒得敷衍他们,直接道:
“他文道婴一个乱臣贼子,死了自然是拉去乱葬岗的,难不成还要用轿子抬去文家不成,也得看他配不配。”
说完,吕丞相直接对着他们撒了一把水:“寻你父亲去乱葬岗寻,别脏了我家刚扫好的地儿。”
文家兄妹二人生生被赶走了,碰了一鼻子灰,尴尬异常。其实也怨不得旁人嫌弃他们,正如吕丞相所言,文道婴放着好好的宰相不做,非要跟着
可好歹得知了消息,知道文道婴如今身在何处,赶忙带着家丁去乱葬岗寻文道婴的尸身。
这对兄妹俩都涉世未深,别说是尸体了,就连宰杀好的鸡鸭鹅都没见过,骤然进了京郊外的乱葬岗,直接被吓瘫了,再不敢进去半步。说是乱葬岗,其实不过是一个挖好的坑,两侧的泥土活着血水,显得格外潮湿,人走过去,那股阴冷、湿润又满是血腥味的气息顺着裤腿直冲鼻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