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收拾收拾行李,跟胖子和闷油瓶讲了一下情况,就去了杭州。
我先去了医院体检,等待报告出来的那几天,住在吴山居。王盟带我去看了那几家店铺,店铺的现状比我想象中的好。我觉得没什么太多要担心的。
事实证明,我还是有要担心的——我的肺。
体检报告出来,结果并不乐观。医生表示,如果病情照这个速度发展下去,不出半年,要么得天天待在病房里吸氧,要么等死。我平静地听完,谢过医生,拿着报告离开了。
回到吴山居,我躺在以前当小老板时候常睡的那张小床上,思考着怎么度过接下来的半年。死生已看淡,也没有死到临头的焦虑和悲哀,现在关键是如何让自己走得没有遗憾。我突然记起,在墨脱被汪家人割喉后,曾在一个牧民的屋里小住养伤。那附近风景极美,当时我想着等一切尘埃落定了,如果还活着,得回来看看,拍几张照,不辜负关根老师的名号。
订票,整理行李包,我学着文艺青年来了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王盟见我兴冲冲的模样,发了几个帖子去我的微信,都是去藏区林芝赏花的旅游攻略。
我跟胖子视频,说我在杭州多待几日。胖子让我回来时带点土特产。视频界面转到闷油瓶,他眉头轻微地皱着,问我多久回来。
一路上坐火车,坐汽车,我被高原反应折腾得头晕头痛,两眼冒金星。老了,真老了,我叹道。
等我到达了,却发现因为旅游开发,这儿已经形成了一条颇具规模的镇子,当年牧民小屋的所在地点,伫立着一间星级度假酒店。
“……”我揉着太阳穴,觉得头更疼了。
住吧,好歹来都来了,也算一偿宿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