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遥在哪儿?”
“夫人她出去了。”
不知道春日遥是怎么调教这些侍女的, 她们对于男人怀孕这件事表现得安之若素,对于禅院直哉暴躁的话语和行动更是连一点不满和烟火气都未曾显露。
“她走前还吩咐小厨房为您炖了滋补的药汤,为了腹中的胎儿, 您也该擅自珍重,好生保养才是。”
“滚出去。”禅院直哉轻声说, 眼泪却流得更加汹涌。
“这是怎么了?怎么哭得这么厉害?”华贵的珠帘清脆地相互撞击, 春日遥走了进来。她脱下西装外套递给一旁的侍女, 挥了挥手, 于是环绕在塌边的仆从们都无声无息地退了下去。
春日遥摘下手套, 让禅院直哉躺在自己的膝盖上,轻柔地擦拭了他满脸的泪痕,又用拇指慢慢地揉蹭他的脖颈,人体内偏颇的激素水平开始在她的控制下逐渐恢复正常。
“你又去哪里鬼混了?”禅院直哉的声音里还带一点哽咽的调子。
“怎么会是去鬼混呢?”春日遥微笑着说, “我都是为了你、为了我们的孩子出去努力工作啊……父亲这两天过来看你了么?”
“……嗯。”
答案当然是肯定的。禅院直毘人对自己儿子腹中这个胎儿非常重视,每次过来都像是看到了什么稀世的宝藏一样, 满面笑容地盯紧了他的肚子, 而面对直哉种种不适的生理反应, 他却是满脸指责:
“你这么不吃东西,腹中的胎儿如何能好好长大?”然后就是各式各样的滋补佳品流水般奉送了过来,他还要盯着禅院直哉一口口吃掉,全然不管直哉有多么难受。
“好啦,父亲也是为你好,只不过老人家观点陈旧了一些,你也要体谅啊。”春日遥揉了揉他黑色的短发——因为怀孕,他没办法再去染头发,因此在这几个月剪了几次头发后,他的发色也恢复成了原本的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