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来的这么早?”
“你怎么受伤了?”甚尔先生话一出口就皱起了眉“是那个熊孩子?”
我嗯了一声笑了笑:“没关系,不是很深,他们给了不少赔偿金,我正打算去医院看看用不用打破伤风……”
“你别做家教了。”甚尔先生突然打断了我,平常一向冷静的他似乎格外地烦躁。
“没关系的,就省一个月了。”我晃了晃手里的钱,又拍了拍钱包“多一个月我能多挣不少学费呢!”
甚尔先生后来就再没说话,只是默默地跟在我身后去了医院,我去哪里就跟到哪里。
可是直到回到家里他见我因为纱布的包扎连换衣服洗手都很麻烦的时候,才忍不住从厨房走出来开了口,旧事重提:“少一个学生而已。”
我无奈地招了招手:“你来看,这是我未来需要花的钱。”
我把东大医学院的学费表摆好,拿出笔道:“除了学费,还有生活费,我们就按这个数来算生活费,日常小开销,必要的支出……”我在纸上写下最后一个数字“这是在没有任何意外的情况下……太多啦,我得好好攒钱呢!”
我抬头看着甚尔有些苦恼的专注神情,又想起听到学费数字是他略微的惊讶,忍不住笑了出来:“等以后甚尔先生有了孩子就知道啦,学生就是无底洞啊!”
甚尔先生的表情却在我话出口的瞬间变成了空白,他似乎愣了一下,然后看向了我,我的内心突然开始狂跳——
“我有一个儿子。”
我想,我当时的表情一定很丑,很可笑。
丑到甚尔先生都不肯看我。
我好像听见被我拿胶水小心拼起来的东西,再次裂开的声音。
我记得甚尔先生曾经躲在外面接电话,对着电话另一头嘲讽说,我怎么可能不做好防护措施,你怀的不可能是我的种。
我还记得那天躲在门后的我卑劣的雀跃,和灿烂的欣喜。
而当初有多么欣喜,现在我就有多么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