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邪性’展现在了东方仗助的面前。

在三河美穗询问他同时,他骤然听见了狂风刮过玻璃的嘎吱声——

风声很响。

杜王町是海滨小镇,秋季很少吹这样的大风,这种骤变的气象非常奇异。

与此同时,仗助发现风声有些奇怪。

他抬起了头。

——风根本不是吹向室内的。

东方仗助凝视着窗户,猛然瞪大了眼睛。

这是由室内吹向窗外的气流——

“大气循环”是自然界的客观事实、是亚里士多德的符合论真理观、是人类认知的约定俗成:水平面,风从高压吹向低压——这是常识。

但此刻的窗外,有什么猝然改变了。

杜王町的夜色一向很美,1999年的小镇不存在光污染这一说法,星星稀疏的夜晚,天空呈现着幽幽的黑蓝色,像是刚刚从碎石中敲出的蓝方石。

这是杜王町的一隅,也是只属于东方仗助童年和故乡的颜色。

可是现在——

窗外熟悉的天空在后退。

东方仗助无法移开自己的视线。

他仿佛身处于风暴的中心,站立在平静的风暴眼内,在他的窗外,混乱的不是热带气旋,而是时间。

持续的‘规则’被倏然打破了。

星河在倒转,云层在逆风中向后飘动,街上的行人在后退,他们表情定格在了永恒的上一秒,车辆向后逆行,司机却毫无知觉,夜晚枝头的倦鸟重新振翅飞向天空,没有人能意识到这一刻发生了什么——夕阳初升,太阳从日落处重新升起了。

——已经过去的‘昨天’被重启了。

像是倒转磁带,不断退却的时间对三河而言只是按下了正确的按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