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客来,却从不迎客,门扉紧闭,连门前积雪都懒怠扫净。
谁若想来做客,还需自己扫去门前雪。
说它是客栈,它却是北地赫赫有名的门派。
两位掌门亦是兄弟。
不过与我和秦横波不同,他们是亲生兄弟,血浓于水的那一种。
自开山立派以来,就不曾听他们意见相悖过。
齐心协力了整整十三年。
彼时我听说这家客栈时,感想淡淡。
毕竟我与秦横波不是亲生兄弟,都能有过命交情,又怎会觉得旁人兄弟情深,惹人艳羡?
——那个时候,我和秦横波还是兄弟。
那个时候,枕桑也没有出现。
无数个“那个时候”,我想,当初、当初,这两个字,有时比之如果更让人遗憾。
肆、
两炷香后,客来客栈中又多出了几个人影。
我与他们素不相识。
或许也是认得的。
譬如在江湖中各有响亮的名号,一二则教人印象深刻的传闻。
只不过此时我们彼此相见,都只觉得陌生。
认识我的人,也寥寥无几。
这种事若是放在中原,放在往常时候,我大抵还会心生不悦。
我想至此处,一时有些失笑。
关容翎就坐在我身侧,闻声,侧过头道:“你笑什么?”
我道:“我笑我自己以前很狂傲。”
不错。
我以前说自己是自信,实则是自负,以为自己是骄傲,实则是傲慢。
我怎会成为那样一个人呢?
实力不够俯瞰众生,心却先飞到云端。
多可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