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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马车内,无法起身的刘景天靠在车壁,低头飞快转动了几次碧玉珠串。

虽然苏允棠给了他手串,但刘景天这一日里,反而在有意识的控制自己拨珠子的次数,若不然,他能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干,就不停的转这玩意,简直就像一个真疯子。

转过这次之后,刘景天就放下碧玉珠,揉了揉憋胀的胸口,静静听着车外原本应当属于他的轰然声响,面上却并无失落仇恨,反而显得有些庆幸与满意。

这是好事,刘景天缓缓吸气,这般告诉自己。

这两月来,虽然承受了诸多未曾预料到的折磨,多到有时,连刘景天都忍不住怀疑自己未必能撑下来。

但一旦能寻到片刻的清明间隙,刘景天就不会忘记提醒自己,他真正致命的危险是什么。

不是被囚禁,不是威严被损,权柄被夺,这些东西都是身外之物,只要活着,日后都能有机会寻回来。

真正的性命之危,是他性命相连的阿棠的死志。

阿棠不是他,他的小凤凰脾气上来,是当真能生生将自己气死的!

刘景天从前就对苏允棠这个宁折不弯的脾气又爱又恨,如今,更是在爱恨之外,多添了十二分的畏惧小心。

正是因为知道,刘景天如今,其实不怕苏允棠折磨他,或是有所图谋,怕就怕她万念俱灰,什么都不在乎。

生产之时,刘景天好容易才用叫自己活着受尽痛苦的理由,说服了苏允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