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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角有些泛红,带着被光=线刺激出的湿润,但一双桃花眸中毫无情绪,仿佛已成了无喜无悲的偶人。

苏允棠也未开口,只迈步上前,示意推着轮椅李江海退下,自己亲自上前握住扶手,顺着东面的回廊,推着轮椅径直往前。

宫中的宫殿,地上自然会有衬石台基,距地一丈,不算高,但随着苏允棠毫不避让的步子,临近台前时,方才还毫无情绪的刘景天仍旧下意识的攥紧了轮椅的扶手——

他在担心苏允棠就这样将他推下去。

好在并没有。

苏允棠只是将轮椅推到了正对着朝阳的无人处、便停下了脚步。

“怕我会推你下去吗?”苏允棠淡淡开了口。

她显然也看到了刘景天方才的动作。

许久未曾说话,刘景天乍一开口时,声音里有些嘶哑:“你如今,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

苏允棠松手,松手行到他身侧:“刘景天,你如今是不是恨极了我,恨不得杀了我?”

苏允棠身下的伤处已经愈合,生产时撕心裂肺的痛苦,一日日在记忆中变得黯淡,按理说,刘景天的心病该也一并慢慢好转,

但并没有,周遭一成不变的死寂黑暗,瘫痪在床,一动不能动的折磨,仍旧像是漩涡一般拉扯着他一点点下沉,单是抵抗便已经耗尽了他全部的力气,仿佛被困在了一个不停打转的怪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