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最后一刻,刘景天险险控制住了自己的身体,没有当真跪下,只是往前几步,顺势蹲到了苏允棠面前,叫不知情的人看着,倒似是专门过来扶她的一般。
苏允棠抬眸看向面前的刘景天。
他穿着一件素色的团领衫,内里还露着中衣的交领,一看就是睡到一半被匆匆叫了起来,身上还透着几分不羁凌乱。
离刘景天额头被砸才刚过了一日,现在额上还缠着薄薄一层丝带,这么近的距离,隐隐可见透出的血迹,因为受伤,也不好拉扯头发束冠,只是用丝带绑了乌发,鬓角还飘散着几缕碎发,配着他疼得惨白的面色,黯淡无光的桃花眸,竟莫名透出几分脆弱的凄哀孤寂来——
别说,还真顺眼了不少。
苏允棠这么感叹着,同时膝盖又狠狠多用了一把力。
刘景天身子一颤,吸气咬牙:“皇后何必如此多礼?”
苏允棠身端体正,矜持端庄:“尊卑有常,臣妾于太后娘娘与陛下见礼,自是应有之义。”
南康在身后忍不住出声:“装模作样!先前可不是这么说,在永乐宫,她……”
“就你话多,消停些得了!”刘景天忽的扭头,厉声训斥。
南康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鹅,
慈高太后忍不住为女儿出头:“陛下心疼媳妇,也不能一点体面都不给亲姐姐留。”
刘景天却顾不得理会这些,只伸手扶了苏允棠胳膊,一个用力将人强行扶了起来:“外头有风,有话进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