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当真不是胡说,刘景天伸手将案上的白纸扯了过来,展在苏允棠面前叫她瞧:“你瞧瞧,算不算情真意切,叫人叹息?”
刘三宝在荆州上学堂时虽动辄逃课,但有过目不忘、过耳成诵的本事,文采却并不差。
但苏允棠此刻没有一点欣赏骈文的心思,她闭了闭眼,伸手按下这透着血腥臭气的白宣:“所以在陛下心里,对这些旧臣旧人,都不过论功行赏,全无一丝就情,之前的董氏也是一般,不过活该了断的蠢人?”
话一出口,苏允棠才意识到她心中这么大的憋闷是源于何处。
不单单是为了一个开国侯,还有前几日被她停罚放过的董惜儿。
说到底,苏允棠一开始想罚的,原本也不仅仅是一个董惜儿,甚至比起董氏,她更在意的原本就是眼前高高在上的刘氏帝王。
若是能选,她宁愿叫董氏还舒舒服服的当她的贤妃,换成刘景天代她在菩萨面前跪经跪到死。
可明明董惜儿是刘景天的贤妃妾室,她殷勤小意服侍的是刘景天,怀孕落胎也是为着刘景天,偏偏最后一刻,在意她性命,逼得她不得不退了一步的,却是她苏允棠自个!
她的罚免是免了,之后也没有再提,只整日与轻雪贵妃一道玩乐消遣,但心底的憋屈却并未散去。
刘景天明显的面露诧异,似乎不明白苏允棠好好的,怎么又提起董氏来。
不过他如今对苏允棠,倒是存着十二分的耐心,竟也当真解释起来:“董氏倒比史六强些,却也有限,明知身份出身、帝心旧宠皆不如你,她却不识时务,偏要屡屡挑衅,不蠢吗?”
他摇了摇头:“你也不是多难伺候的性子,朕若是她,就拿出侍上的心思侍候永乐宫,待你比待朕自个还恭敬些,不叫你有一丝不痛快,帝后二人相护,静待时机,岂不是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