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允棠没有细想,殿内除了她与刘景天,并没有旁的宫人,帐外天光晦暗,不知刘景天是何时来的,可现在最多未超寅时。
这就是椒房殿内上下的宫人被换过一遭的弊端,放在从前,便是去厄不在,也绝不至于皇帝都坐到了床沿,她还一无所知的在梦中酣睡。
多亏她从没有说梦话的毛病,若不然在梦里说出弑君的打算来,刚在梦中看到的苏家惨状,竟是现下就不必等了!
苏允棠自己动手点了两支烛台,用这动作平静自己还沉浸在梦中思绪,也是想借此看清刘景天是怎么回事。
蜡烛亮了,刘景天还是看不清,苏允棠直接开了口:“陛下大半夜的不睡觉跑我这儿来,又有什么教训?”
刘景天摩挲着嘴唇,语气随意:“养了这些日子,你身子也不见大好,朕来瞧瞧。”
苏允棠抬头看去,刘景天这时没有再撑着帝王威势,说话间不顾仪态的往后靠向床前木围,双膝曲起,手肘随意支着床沿,疏狂惫懒,像是又成了初遇时的不羁游侠。
她又仔细看了看刘景天的神情,发觉了一些不对。
上次见面时,刘景天刚刚风寒昏迷过,那样虚弱的时候也只是脸色难看些,内里的勃勃的精气野心仍旧鲜活的气人。
可现他面色白皙红润,可骨子里间却浸出一股散漫的颓。
苏允棠面色一顿,从刘景天的忽然昏迷联想到之后莫名的反常反复,一时间,竟在心里生出了一个最合理的猜测——
越想越觉着极有可能,苏允棠神色动容,对刘景天露出了三年来最大的柔和与耐心:“陛下……可是身患重病,时日无多了?”
作者有话说:
苏允棠(关心):转变这么快,你是不是快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