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答案的傅铭诚，轻抿的唇勾起很浅很浅，几乎让人无从发觉的弧度。

他眼帘微垂，悲伤眸子温柔地凝视着怀中的孩子。

傅铭诚骨节分明的苍白手指，轻轻抚摸熟睡的灵儿，轻声问：“小九，你们是不是要走了？”

裴熠南极为懊恼地蹙了一下眉，点头说：“对——”

事情解决完了，他们该起程了。

只是，裴熠南心底有些不太舒服。

总觉得是他们的到来，才让傅铭诚跟杜灵佟落到如此境地。

“那我就不送了，祝你们一路顺风。”

傅铭诚似是在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声音沙哑，像是砂纸在摩擦。

乔洛鄢走上前，弯腰查看沉睡中的灵儿。

见对方没有抱着玩具娃娃，她目光在四处搜寻。

很快在轮椅旁边看到，那个没了乌黑亮丽的头发，脸皮也没有，褪色严重的破烂玩具。

看来杜灵佟比她所想的还无私奉献。

就算是赴死，也要历经剥离魂魄的痛苦，给灵儿塑造一个完美的人生。

灵儿是用杜灵佟的一缕魂魄，跟傅铭诚的精血，共同浇灌孕育出来的。

这个孩子不能算是人类，只能说是半人半鬼。

如今有了杜灵佟分割出来的魂魄馈赠，灵儿会在逐渐长大的过程中，完全剥离身上的煞气，蜕变成一个真正的人类。

可惜了杜灵佟，本该还有一线机会，能以人类身份活下来的。

因为她的无私自我牺牲，这次是真的彻底离开了。

傅铭诚忽然对裴熠南说：“小九，麻烦你帮我把轮椅推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