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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因为我想拦下,所以一定要做到,和侑君一样。”她在电话那头笑起来,“喜欢与否是很简单的事实,如果几百个被突破的拦网仍然能让我继续思考破解的方法,那么我只是单纯地想做这件事无疑。”

“——‘我只做我想做的事’,对吧?”

已经听他说过不知多少次,连语音语调都模仿得惟妙惟肖,只是声音条件到底不同,宫侑讲起来是张扬傲慢,换到她头上就是侃侃而谈。不同的情绪,一脉相承的说服力。宫侑顺着草场往跑道上走,乍逢风起,早秋的凉意卷过地上的落叶,抛洒向不知名的远方。

被人用自己的话应答是件很奇妙的事,宛如和另一个自己对话。

这种感觉和宫治又不同。宫治是他身体的某一部分延伸,共享着基本上相同的经历和背景,他们理所当然要相似,要相通,要一言不发地互相理解,要无需言语的默契明了。而她不是,她来自外界,在与他完全不同的地方长大,过去的人生中绝大部分毫无他的参与,差异才是本质,南辕北辙也怪不得缘分浅薄。

却在偏偏此刻,如出一辙。

“我们身上有个我们所不知道的什么,它比我们更有智慧。”

风音渐低,她轻声道。

“我想,我可能比想象中的,更喜欢这样的侑君。”

——糟糕。

宫侑踩了踩脚下的塑胶跑道,比起体育馆的地板更适合人体工学的设计,对膝盖和脚踝的缓冲都无可挑剔,但他却在这一刻无比想念球场上的硬质地板,从底线外开始。精确到步数的助跑,后摆的手臂,拉长的步伐——

【若要问全世界他最爱什么,那必然是排球,能影响打球的一切因素都必须掐灭于襁褓。】

他分明讨厌一切情绪的干扰,上了球场就该全神贯注。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