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有一种生物,他们记性超群,逻辑严谨,博古通今,海马体里刻满了身边每一个人从相识到现在的所有窘事,以便在随时随地爆发的斗争中如数家珍般甩出对方一地的黑历史。
这种特征,我们一般叫做记仇。
而宫侑,是个记仇的人。
“——3-0!”
跳发的冲击对手臂的负担向来不可小视,青木揉着自己酸麻的小臂,球面击打在肌肤上的阵痛还没消散,飞向场外的排球撞击在墙壁上又反弹回来,正巧咕噜噜滚过她的脚边。
“……宫君,”她压着火气看向球网对面的发球手,“我什么时候惹到你了吗?”
上场就三个跳发还各个挑着她砸,解释为纯属巧合也未免太过牵强,更别提宫侑的跳发早在国中时代就炉火纯青,就算说不上指哪打哪也绝不可能连续三球都偏离落点。而罪魁祸首毫无悔改之意,一张俊脸笑得异常开朗。
“不不不怎么会,”他语气称得上和蔼可亲,“只是发球基本都是朝薄弱环节打吧?还是说,需要我放水比较好?”
无论是被归类为薄弱环节还是最后挑衅气息漫溢的“要我放水”,放在球场上就全应该归类为不屑一顾的垃圾话。但也许是宫侑天生一副寻衅滋事的气质,普普通通的台词由他说出来分外的令人火大,青木瞪了他几秒钟,果断转身,几步走到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兼临时搭档旁边,示意他低头。
“请木兔前辈尽量站得离我近一点,留出右场空档,并随时做好去右场接发球的准备。”她语速极快地指示,“再有跳发全部由木兔前辈来接,剩余的部分我会用长传和位移补足,既然是您说要打我的托球,”忍不住咬牙,“就请您多担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