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采霜盯着那落款看了许久,勉强辨认出一个“岸”字,至于第一个字太过复杂,她不认识。怕被谨安嘲笑,江采霜默默将这个字记在心里,打算回去以后问一问堂姐。
见江采霜盯着墙上的画看,香秦随口解释道:“那是友人所作。”
三人落座,香秦挥手,让婢女看茶。
兴许是醉香坊的规矩,这些姑娘们的婢女都是年幼少女,约莫十一二岁的年纪,跟着自家姑娘做一些端茶送水的小事。
“说吧,你们想知道什么?”
江采霜忙道:“只要是关于香墨的事,我们都想知道。”
香秦眼帘低垂,望着茶杯里漂浮不定的茶沫,“香墨是良家出身,以前家里在淮扬一带做生意,颇有几分家财。后来她父亲在水路上出了事,只剩她们母女俩无依无靠。大伯见财起意,买通族里长辈,强占了她的家财,逼死她母亲,托人把她卖到了远在千里之外的京城。”
她仿佛在说些事不关己的话,从头到尾,语气都没有变化。
寥寥几语,却道出了这样一段曲折心酸的过往。
曾经的富商小姐,一夕家破人亡,还沦落到醉香坊这样的地方,该有多痛苦。
“起初香墨不愿接客,也闹过上吊寻死,但鸨母让人不管死活地打上几场,再饿上三五天,最后闹也没力气闹了,心气也慢慢磨没了,该认命就认命。后来香墨一舞动京城,引来无数富商老爷垂怜,成了我们醉香坊的花魁。再后来,她就死了。”
“她是怎么死的?”
“外面那个大池子,看见了吗?”香秦抿了口茶,没再往深处说。
江采霜心绪复杂,竟一时不知道接下来该问什么。
幸好书生头脑冷静,条理清晰地问道:“方才在湖边,你说香墨想赎身?可据我所知,青楼女子不能自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