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盒上贴有官府封条,以防中间有人暗自窥探。

绢素山水画屏后面,红泥茶炉咕嘟咕嘟冒着热气,震得茶盖都在轻响。

男子右手虚握撑在额边,斜靠着美人榻闭目养神,墨发如瀑散落在玉枕间。宽大的袖口滑落,露出一截修长白皙的手臂,凝脂般的肌肤吹弹可破,连青色的筋脉都看得分明。

“放地上吧。”燕安谨的嗓音不似在人前那么清越,反而语调悠长,添了几分暧昧朦胧的靡靡之意。

他懒洋洋地翻了个身,玄色衣袍便如同流水一般从软塌边缘滑了下去,逶迤曳地。以金线绣制的暗纹在炉火的映照下,一跳一跳明灭不定。

“是。”

林越把东西放下以后,却并没有离开。

踟蹰片刻,他双膝跪地,“属下罪该万死。”

昏暗的内室静了许久,久到林越以为对方已经睡过去的时候,才听见一声轻笑,伴着听不出情绪的问句:“哦?何罪之有?”

“属下一心想回来复命,却没有处理好身后的尾巴,差点暴露了世子的事。属下一路上都警惕防备着,唯一没有防备的时间,便是昏迷过去那一阵。想来那道士便是趁那时,在我身上留下的术法。”

林越当时一醒来就在一个道士的洞府中,屋里都是八卦镜,罗盘,符纸。

妖与道天然对立,林越重伤未愈,不想与道士纠缠,自然刚苏醒过来就迅速离开。

他被道士追踪,不知道有没有把人引到定北王府。若是被别有用心的人知道世子的真身,那可就遭了。

“此事怨不得你,”燕安谨没骨头似的卧在塌上,语调慵懒散漫,“那道士的功力在你之上,你未曾发觉,也情有可原。”

“可不管怎么说,此事是属下失职,请殿下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