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杨翎心情看起来不错,哼着曲,又问他升职加薪的事,梁净词都如实说挺好。他找八仙椅坐下,自斟一杯茶,慢悠悠饮,视线停留在杨翎的客厅墙面上那张过期的结婚照。
“你跟你爸联系了吗?”她问。
他说:“找不着人。”
杨翎问:“出差了么。”
梁净词也懒得打听:“不急,开庭总得到场。”
想起什么,他揉一下眉心,幽沉道:“我和他之间,也有些没算完的旧账。”
杨翎没问是什么,她回卧室换了件睡衣,又敷了个面膜,出来后,见到梁净词在桌上摊了个什么字画似的东西,于是凑过去看。
“什么呀?蜀道难?”杨翎抬起那双凤眼看他,“你写的?”
梁净词淡应一声,指着已然空空如也的墙上说:“照片我丢了。”
又指了指他写了两三句就止笔的这副书法作品,说道:“翻出一幅字,十年前写的,您要是不嫌弃,一会儿找人给您挂上。”
杨翎看一眼被他如柴火似的丢到门侧的婚纱照,不由失笑:“你倒是挺着急。”
梁净词也没什么笑意地勾了勾唇角,他忆起往事:“你第一次发病,吓得我不轻,回江都之后,姜老师叫我练练字,抄抄佛经,慢慢地,心里平静许多。最近总惦念他,就把旧物拿出来翻一翻。”
“还记得他说,人的所有困扰,都源于认知不足,眼光局限,于是建议我去读一读苏轼的词。”
“当初豁然开朗的时候我觉得,人生就好像一条奔涌的长河,上游急湍,下游平缓,等捱过那个凶猛的阶段就好,就能一切淡然,举重若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