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钝松了口气:“圣上最信任谁,恐怕只有圣上才知,但宫内地位最高的内侍是范洪,他是先帝幼时玩伴,十几年前虽不如当时的王敬方,但现在他已是司礼监掌印太监,不过……”他嘴角勾了勾,有些取笑之意,“掌印一职其实已名存实亡,圣上比之先帝更为勤勉,听说凡事都亲力亲为。”
看来天子是位明君,宋春汐想起他亲自去丹水镇巡察,一时有些愧疚,她那时无奈之下,真是打算眼睁睁看着天子去送死的。
幸好不是在这一年。
宋春汐感觉内侍一事徐钝不好调查,便起身告辞:“又叨扰表哥了。”
“我倒希望你多来叨扰叨扰。”徐钝幽幽道,“你每回有事才找我,太伤感情了。”说着又觉不妥,宋春汐已经嫁人了,他又非她嫡亲兄长,怎能不避嫌?他跟着站起,“有消息,我会马上派人告诉你,省得你这都督夫人纡尊降贵来我这破屋。”
这处宅院确实比不上霍家的府邸,但也谈不上破吧,宋春汐知道他这样说是为掩饰上一句话的失当。
可站在徐钝的立场,他并没有说错,这两年他们都没见面,她突然走动频繁并不是出于跟徐钝的感情,宋春汐心想,徐钝不收钱,她总不至于真的让他白白付出吧?现在就补一份礼!
宋春汐出去后吩咐车夫将马车赶往朱雀街。
徐钝喜欢收集沉香,年少时他曾赠送她一串暗黄色的沉香珠串,香味十分醇厚,但她不太喜欢,现在还压在出嫁时带来的红木箱柜里。
她决定去朱雀街的铺子挑一块上好的沉香送他,不管是为亲情还是为请他调查一事,总是个表示。不过这东西有些昂贵,她身上没带足银票,宋春汐等到半路让杏儿回去取钱。
等到了沉香铺,她被里面的味道熏得有些头晕。
不是说沉香不好,实在是她有些欣赏不来,可能这是天生的,她的母亲就很喜欢沉香味,徐钝送给母亲的四季花开沉香摆件现在都放在卧房的案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