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教练叹气,起身。
他垂眼看眼前身材高挑与成年人一般无二的少女,她甚至比安市这样的南方城市的一些成年男人还要高。
这孩子虽跟了他打球这么多年,但心思重,心事不喜欢跟人说。
别的学员和他练一年球,连孩子家里的狗下了几只崽郑教练都知道。
唯独宋青岚,郑教练从她偶尔的只言片语,这么些年只能拼凑出一个模糊的大概家庭背景,别的一概不知。
“你还想打球吗?”
宋青岚点头:“想。”
郑教练对她说:“要想把球打好,到最后不是拼技术,也不是拼算球,比的就是谁更坚定。今天阳阳求胜心比你更坚定。”
宋青岚沉默。
“岚岚,我也不问你家里有什么事,我知道你不想说。但你要想想,怎么找回当初的那份坚定。”
“要不然,就别打了吧,还耽误你学习时间。”
从少年宫回家的公交上,宋青岚透过车窗,窗外车流人|流汹涌,她什么也没看,只是看向远方虚无的一个点。
她摘下耳机线,将手机里的英语材料停止播放。
三千多的手机,在她手里真成了几百块的p3。
没有人给她打电话。
人生的意义……
她握着手机,好像也不太清楚小学毕业的那个暑假,在剧组里套上厚重的古装,忍着蚊虫叮咬和被当跑腿的辛劳,还有酷暑的高温的意义。
可是下一秒,脑海又浮现唐景汐欢天喜地戴着耳机听歌一蹦一跳,耳机线也承载着快乐跟着一起晃荡。
至少有人是开心的。
至少那个人是唐景汐。
那个夏天所有义无反顾的汗水,终究有了归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