踌躇好一会儿, 他恍似倒苦水般唉声叹气。
“实不相瞒, 覃大人, 刘大人此次风疹来势汹汹,先前老夫就曾劝诫过他,日后尽量少食或者不食花生配酒, 显而易见他没听进耳朵里, 老夫对他这次风疹很是苦恼啊。”
覃煊神色不动, 看出张御医的欲言又止,直接问。
“张大人想说什么?”
“咳咳。”
被看出来, 张御医轻咳两声, 不好意思道。
“是这样的, 刘大人这次风疹确实严重,但也不是药石无医,只是其中需要用到两味珍贵药材……”
话到这里,大家都不是糊涂人,这是为刘大人求药材来了。
至于为什么跟覃煊求,而不是直接从太医院或者刘大人家里拿,首先这两味药材本身就十分珍稀,且还得要求上了年份,目前太医院只能应急拿出一株,况且刘大人毕竟被罢黜官职,贸然从太医院拿药材,张御医也担心被皇上迁怒连累。
再有刘大人,他虽官居高位,却当真是两袖清风,家舍空空啊,要不然也不会来万家酒楼吃饭却只能点两碟花生米一壶酒了。
这么多年仅靠俸禄过活,从不贪赃枉法收受贿赂,且还经常用俸禄救济读不起书的寒门学子,身上衣衫补了又补,谁能想到堂堂御史大夫身上常年掏不出两枚铜钱呢。
张御医一边噫吁慨叹一边忍不住心中敬佩,这样一位清官实不该就此落幕,只能厚着脸皮朝覃煊开口了。
但他也知晓,刘大人一向看不惯京中世族,尤其是覃煊这等仕途坦荡的纯世族出身,来之前他就听说这位刘大人指着覃大人破口大骂,因而他还真有些拿不定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