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今年已二十又八,膝下却仅有两名庶女, 太子妃当初也怀过孕, 只是坐胎没坐好, 不足月便产下一名没成活的女婴, 后头太子嫔妾曾诞下一个男婴,但男婴没长到一岁就没了,因而这个望眼欲穿的嫡长子就显得尤为珍贵。

他自幼被立为太子, 本应当受群臣拥护, 将来父皇百年后顺利登基, 但就因子嗣的事,叫朝臣心猿意马, 举棋不定, 更为那些奸党攻讦, 称他是一个没有太孙的太子,大好河山后继无人。

太子敞着腿,罕见不顾及尊贵端庄形象,盯着某空白处神色怅惘。

他知道,头两年,父皇还坚定站他,认为只是时机未到,后来随着时间流淌,五年,八年,十年,渐渐地,连父皇都开始忐忑。

毕竟,除了前两年诞下两名庶女,后面几年再无声息。

太子手掌搭在覃煊胳膊上,面露苦笑:“那些痛苦和纠结,我也只敢跟你抱怨,述赫,还好你一直陪在孤身旁。”

覃煊收回思绪,想了下,翻转胳膊,用力握住太子的手。

“殿下,那些事都过去了。”

“是啊,柳暗花明。”

太子长舒一口气,再次畅快地大笑出声。

笑毕,总算留意到覃煊心事重重的模样,他端正坐好,长袖抚膝,恢复储君尊贵无双的姿态。

“述赫有心事?”

覃煊神情沉稳,看不出什么:“没有。”

“还想骗孤,你今日出神次数都快赶得上幼时课堂打盹次数了。”太子笑道。

覃煊无趣,这就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弊端,你有什么糗事对方记得比你还清楚。

“是以,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