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就见覃煊眼神瞬时变得微妙。

他眼梢微扬,脸上闪过讥诮,瞥他一眼,慢条斯理:“她唬你呢。”

良什脸庞涨红,他当然有猜到这点,但陆今湘是主子,就算猜到她在唬自己,也只能原话转告给主子。

“奴才,奴才知道,但,但……”他吭吭哧哧,耳朵憋得通红。

“得了,不必搭理她。”他慢慢悠悠放下茶盏,复用盖子盖好,看茶盏立得端正规矩,吩咐一句,“去书房将通治模本和近几年邸报找出来。”

良什收起羞恼,转身退了下去。

没一会儿,回来了,手上拿着覃煊吩咐他找的通治模本和邸报。

覃煊铺在桌上,对比翻看通治和邸报,修长手指扶着两页昏黄纸面,缓缓下移,内敛凝神中面容显得温舒秀雅,但当他偶得发现,抬眸看向某处,眉宇之间锋锐尽显。

少时,良什轻手轻脚将凉了的茶水端下去,重新换了盏新茶。

又不知过去多久,再回神,外面已沉沉月色,桌上也多了两盏灯芯剪得极短的灯盏,烛影摇晃,他手指轻点在泛黄书面上,在桌面上拉了道很细很长的影子。

他抬手揉按眼部穴道,问良什:“什么时辰了?”

“回主子,已至酉时,您该用晚膳了。”

收到回复后,良什叠声吩咐人将晚膳端上来,晚膳照旧是六菜一汤,只比往常多了两样酸辣菜肴,覃煊没怎么放在心上,随意用了几口,就命人撤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