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说他残忍无道,却不见他执政不过五年,东朝民生平稳,百姓日渐安乐。
人人道他恶鬼转世,却不见他不曾残害任何一个无辜性命,甚至为这朝堂制衡,被人屡屡暗害算计,也不得不强忍。
叶回春所说的那只兔子,不过只是冰山一角。
是什么样残忍的经历,才会让这么一个站在权利巅峰的人,不敢明目张胆地说出自己喜欢什么,在意什么?
他淌过血海,踏过白骨,从地狱里走出,踏上了登云梯。可那登云梯却是无数的毒刺荆棘盘结而成,他走一步,便是一血印。
走得越高,那血便流了一路。
到如今,满身伤痛,奄奄一息。
却还是要抓着这腐败糜烂岌岌可危的朝堂,不敢松手,不敢放心。
——为何呢?
——若是她,这天下生死自由定数,何必如此强撑?
——为了不相干的人和事,委屈了自己。
——何必么?
鼻前传来那熟悉的冷香味,仿佛冬日的森林里幽幽落下的白雪,穿过松木与草叶,落在青土之上,寒冷的风刮过来,漾起的那一缕极淡的安抚万生的寂静苍凉之味。
魏嫣闭上眼,往枕头内埋了埋,一手抓住枕头一角,仿佛抓住了那位殿下冰凉的手指。
昏昏暗暗,丝丝心疼,如蛛网,缠她心扉,叫她落入无穷无尽的不舍梦境里头。
“嫣儿,嫣儿。”
温和朗雅的声音传来。
闭目浅眠的魏嫣募地醒来,睁眼便看见魏昭站在榻边,正低头朝她望来,看见她眼底的红丝和惨白的面孔,魏昭轻轻地皱了下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