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找个机会跟这位马哥哥认识认识,没想到还外带一只大灯炮,一出正院儿,薛琰就冲顾乐棠道,“你回你院儿去吧,我送完马大哥就自己回去了。”
今天月色正好,挺合适散个步的,也适合她问马维铮一些重要的事情。
顾乐棠坚定的摇头,“不,我陪着你!”
这黑灯瞎火的,瓜田李下,还是自己跟着放心。
一个撵人,一个不肯,马维铮看着这个别扭的小男女,心里暗笑,“其实我以前来过许府的,大小姐给我指个位置,我自己过去就行了。”
“那怎么成?多怠慢您哪,”薛琰横了顾乐棠一眼,这人今天尤其讨厌,“反正顺路,我先送你回去,然后再送马大哥回去。”
顾乐棠难得在薛琰跟前硬气一回,“马团长初来是客,我怎么也算是半个主人了,咱们还是先送马团长回去,再一起回来。”
什么时候顾乐棠成了半个主人了?而且她想问的话,又怎么能当着顾乐棠的面说?吓着这孩子怎么办?
薛琰心里有些发急,“你胡说什么?你是我大哥的客人,马大哥是我们许家认识多年的世交,我送送他也是理所应当,”
薛琰话没说完,就看见顾乐棠水汪汪的眼,忽然闭上了嘴,“行了,就照你说的办吧,先送马大哥!”
再说这小子哭了,她就真成了母老虎了,而且真的有什么事,叫他提前知道,能跑了也是好事。
这对小儿女还颇有些青梅竹马的意思。
马维铮看一眼紧紧陪在薛琰身边的顾乐棠,心道姜老太太还是挺有眼光跟能力的,居然就攀上了顾家,想到存仁堂遍布北方地区的药房,马维铮心里一动,“不知道顾公子在何处高就?”
顾乐棠对马维铮没多少好感,“我还在读书呢,闲人一个,不像马团长,手下上千杆枪,已是一方英雄。”
马维铮听出来顾乐棠恭维中的不善,就没再接他的话,只背手跟着薛琰往前走。
薛琰这会儿都想一脚把顾乐棠给踢飞了,她抬头正看见马维铮线条明晰的下颌,他没有留时下男人们都爱留的小胡子,下巴干干净净的,即便是在夏末,他的风纪扣也扣的严丝合缝。
要不是心里藏着事,她真要好好欣赏下眼前的美色,“维铮哥哥这次会在洛平呆多久呢?”
马维铮被“维铮哥哥”叫的后脖梗发凉,他从小到大,妹妹们叫他“大哥”,进了西北军,叫“老弟”的有,叫“大哥”的也有,这“维铮哥哥”是个什么叫法?
“许静昭!”
顾乐棠已经要气疯了,“你为什么要叫他哥哥,为什么不叫我?”
他比许静昭大,而且两人认识这么久了,现在她这么甜蜜蜜的叫人“哥哥”?
薛琰横了顾乐棠一眼,“马大哥不好听,马团长又太生分,我叫维铮哥哥怎么啦?你?谁会管小孩子叫‘哥哥’?我又不傻!”
好吧,这会儿马维铮算是看明白了,这对小儿女拿他置气呢!
说起来许家小姐跟顾家公子,往一起一站,就是大家常说的金童玉女,连他都觉得般配的不行,“叫什么都是个称呼,咱们两家是世交,你随我两个妹妹都叫我‘大哥’就行。”
“那不行,我家里还有一个‘大哥’呢,那样还不叫岔了?”
在没有摸情马维铮真正的来意之前,薛琰还是准备打一打感情牌的。
至于顾乐棠,爱醋醋去,正好让他歇了对自己的心思。两家千里之遥,门第悬殊,还是离的越远越好,薛琰可不想经营一段费心费力的关系。
马维铮也看见顾乐棠委屈的小模样了,他忍不住冲月亮翻了个白眼,这种动不动就想掉眼泪的男人,要是他手下的兵,得先解了皮带抽上一顿,再扔到操练场上狠狠的操一番,就知道男人该是个什么样的了!
不过人家是顾家的孙子,不是他们这些枪林弹雨里冲锋的丘八大兵,马维铮自失的一笑,“我也住不了两天的,还有别的事要办。”
薛琰眸光一闪,压低声音道,“维铮哥哥这次怕只是顺道儿给我奶奶拜寿的吧?这次是要,北上?”
马维铮心里一突,立马反思自己哪里露出马脚了,“没有的事,我是奉了父命特意来给老太太拜寿的。”
薛琰笑着点了点头,“嗯,我知道啦,”
马维铮看着就带了几个十亲兵过来,但其实呢,今天过来拜寿的庄头有人嘟哝过一句,“怪不得城外看见许多当兵的,原来是马家来人了。”
可是马维铮根本没提,这次来赴宴的达官贵人里,似乎也没有人知道马团长在城外放着人呢!这是要防着谁呢?
“维铮哥哥,我奶奶跟我说,十几年前她一见到马伯伯就觉得他非池中之物,所以才散尽家财也想助马伯伯一臂之力,”
薛琰抬眸看着马维铮,“维铮哥哥,我奶奶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城破之日,还望看在过去的情分,别惊吓着她老人家。”
马维铮静静的看着薛琰,半天才伸手在她脑门儿上弹了一下,“你这个小丫头,胡说八道什么呢?根本没有的事!”